长疤微微一点头,抬手敲了敲屋门,想了想,又绕到卧室的窗边,敲了敲窗沿:“关大侠?”
无人应答。
长疤又敲了两下:“关大侠,您醒了吗?我有事儿要同您说。”
一片寂静。
两个守门士兵疑惑走来,压低嗓音道:“将军师姐前几日都是巳时后才起的,现在应当没有醒吧?”
长疤心中焦急,又敲了几下:“很抱歉这么早打搅您,但是我是真的有要紧事向您汇报。”
屋中依旧毫无动静。
不对。
长疤心中一惊,猛然反应过来,关雁门是个江湖人,对各种动静应该敏感的很,她要是在屋中,不管自己敲窗时是不是还睡着,听到自己敲门的声音时,就会有所察觉了,更何况自己敲的还是离床更近的窗户。
但他敲了这么久,关雁门还不应声,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关雁门不在屋中。
长疤沉着脸,绕到屋后书房窗户边,将那扇窗户一掀,手指在窗框边沿和窗框底分别一抹。
京中早春风沙大,只需要一两个时辰,就能把窗框裸露在外面的部分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
但长疤看了看手指,只见窗框边的灰要比窗框底的厚一些。
这应该是因为关雁门从窗户里翻出去的时候,衣角擦到窗框底,带走了一部分灰尘的缘故。
长疤揉了揉眉心,只觉得章云烽真是失策,关雁门还是太会跑了,应该在后窗处也安排两个人守着的。
但是转念一想,关雁门是来帮章云烽忙的,又不是逃犯,章云烽让人守在主屋门前,也只是害怕有人进去,又不是害怕关雁门出来,他甚至还嘱咐胡茬带着关雁门在京中四处转转呢。
长疤又绕回屋前。
两个守门士兵跟着长疤,围着主屋转了两圈,对视一眼,都是一头雾水:“你这是要做什么啊,杜兄?”
长疤不答,又敲了敲门:“关大侠,您要是在屋中的话,就应答一声,要是没有动静的话,我就进屋了?”
他等了片刻,屋中一直没有声响,于是长疤深吸一口气,说了一声“冒犯”,推开屋门,走了进去。
果然如长疤所料,卧房门大开着。
一张纸条被压在正屋桌子上的烛台底下,长疤拿起纸条,看了一眼,只觉得自己的额角突突直跳。
关雁门有一笔很潇洒的字,她龙飞凤舞地在纸上写:“拿了一套你的衣服,我去一趟花楼,天黑前回。”
末了,可能是怕章云烽回来看到之后有什么想法,她还在后面补了一句:“我带的自己的钱,没有花你的钱逛花楼。”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长疤看到这纸条的时候,还是被关雁门的脑回路整笑了。
这件事的重点在花谁的钱逛花楼上吗?
难道不是在逛花楼这件事本身吗?
但眼下不是纠结花楼的时候,而是要赶紧找到关雁门。
长疤焦头烂额,一边庆幸关雁门离开时给章云烽留了纸条,京中花楼只有一个红袖招,不至于让他难找,一边快步往府中跑马场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