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垂下头,自顾自道,“怀瑾是母亲和旁人通奸所生的孩子,又对姨娘怀不轨之意,不单是身子,连心也肮脏至极。”
“怀瑾自知过去做错了事,惹得姨娘不喜,可如今怀瑾真得心悦姨娘,不求娶姨娘为妻,只求时常陪在姨娘身侧。”
他姿态卑怯,言语可怜,眸中满是赤诚,若非抱着她双腿的手臂极为用力,徐可心真要信了他眼下装出来的憔悴模样。
“你先起身。”她说。
林怀瑾未听到他想听的话,不仅未松手,反而加重手臂上的力气,“那日知晓母亲和二叔通奸一事后,怀瑾就恨上了他们,除了姨娘这里,怀瑾再无旁的去处,还请姨娘收留怀瑾。”
他垂着眉眼,知道女人心软,只隐下眸中的恨意,万般可怜地同她诉苦。
“你当真……恨他们?”
迟疑的声音从身前传来,林怀瑾依赖地靠在她怀里,语气笃定,“千真万确。”
徐可心闻言沉默良久,抬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若我求怀瑾一事,怀瑾可会答应……”
女人平日里不是唤他长公子,就是唤他大少爷,态度极为冷淡,甚至可以称得上疏离,何时亲口唤过他的名讳。
分明旁人唤他怀瑾时,他未曾有过什么感触,可这两个字从女人口中说出来,就令他不自觉心跳加快。
“姨娘,只要你不赶怀瑾走,怀瑾全都依姨娘。”
林怀瑾坐起身,牵着她的手贴上自己的侧脸,偏头细细啄吻她的手腕。
什么都未做,光是吻她的手,眸色就愈发痴迷,生了情欲。
徐可心身子紧绷,强压下心间的不适,才未将手打在男人的脸上。
林怀瑾离开时,说会听她的话,拿走了她的一双罗袜作为索求的报答。
入了深秋,绣娘抱了几件成衣过来,让她挑选样式。
她穿着嫁衣站在铜镜前,透过镜子打量着身上的衣裳,绣娘站在一旁为她量体,在纸上记下她的胸阔腰围。
她未想过,有朝一日她竟真得还能嫁人,所嫁之人也并非市井之人,而是当朝首辅林大人。
她本要落入深潭之中,却又被人稳稳抱住。
徐可心想得入神时,绣娘退后一步,看向门外,还未等她转身,就被人抱在怀里。
男人抱着她的身子,埋首在她颈侧,攥住她垂在身侧的手。
“想要置办什么东西,当作嫁妆亦或聘礼,只去寻钱管家,令他准备。”
那日钱管家前来,已经给了她一本极为厚的礼单,不谈旁的,光首饰就列了数页。钱管家告诉她,到时会将东西送到她院中,任她处置。
“大人为妾身置办的聘礼已经足够多了。”她转过身,看向身后之人。
何况等她离府时,她不会带走任何东西,这些东西被送到她这里,也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摆放。
男人俯视她,闻言也未说什么,只抬手抚上她的鬓角,将垂在面前的长发勾在耳后。
徐可心站在原地,任由男人看她,忽得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停在门前后,却未走进。
她越过男人,随意瞥了一眼男人的身后,却见林昭明站在门前,直直盯着她。
徐可心眸色一怔,还未来得及唤他,林昭明就跑走了。
“可心在看何处?”头顶传来问询。
徐可心回过神,再次看向男人,没有隐瞒,“方才昭明站在门外。”
眼下不见踪影,所以一句话未说,又跑走了。
林远舟揽她的腰,低头吻上她的唇,未再说旁的,徐可心扶着他的肩膀,阖上眼皮,微微踮着脚尖,回应他的吻。
她姿态依赖,男人的眸色却格外清醒,只透过她身后的铜镜,看向门外。方才他已经看到了来人,多问的一句,也不过是他的试探。
他的可心依旧很依赖他,温顺听话,只要他问,就不会对他有所隐瞒。
男人抱着她温存良久,还有政务在身,未久留在她房中。
待男人走后,徐可心才命下人过来,问他们可曾见到二少爷。
下人面色迟疑,伸手指向院子的一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