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唇贴着她耳侧,缓慢讲述,莫名透着几分诱哄的意味。
徐可心只觉好似一个陷阱被赤裸裸地挖在她面前,只等她下坠,然后将她彻底吞下。
心跳得厉害,她忽得觉察不对,有了想求饶的念头,可男人的手臂横在她腰间,只在她意图挣脱的瞬间,就将她牢牢桎梏在怀里,让她动弹不得。
男人啄吻她的眼皮,好似不解道,“夜色已深,可心要去何处?”
第125章
她歪着身子,斜斜倚着床,垂下的红纱落在她素白的肩头,轻飘飘地缠着她的手臂,好似赤练红蛇,顺着她身体的曲线,有一搭没一搭地摇晃摆动。
男人埋首在她怀中,揽着她的腰,从上到下,缓慢啄吻她的身子,临到最后衔住她的唇,既占据了她的身子,也侵占了她的心。
“除掉吴家后,可心也就此停手。”
徐可心背靠男人滚烫的身体,本头脑昏沉,格外不清醒,听到耳边男人的低语后,她迷离的眸子微怔,转过头,埋首在他颈侧,很轻地嗯了一声。
她已经知晓了,设局之人是林远山。吏部侍郎赵大人那日离开后,她也从林府下人口中知晓,男人有多照顾迁就他的堂弟。
她也有姊妹,自小就明白长姐如母的道理,男人身为兄长,自然也在乎他的堂弟。
早在一开始,她就明白,大人不会放任他的堂弟不管。男人眼下让她放下执念,也说明他想要维护林远山。
她能理解男人对林远山
的维护,但她不会真得放手,她的确喜欢男人,却不会为了他背叛徐家。
她不仅不能嫁给男人为妻,之后还会离京,彻底离开此地,毕竟无论事成与否,她都没有颜面再留在此人身边了。
“妾身知晓了。”她枕着男人颈侧,眉眼透着几分倦意,含糊回答。
一个很轻的吻落在她的眉心,男人揽着她的腰侧,只同平日里一般,细致地轻吻她的眼皮。
“可心,为夫如今只有你了,你要一直留在为夫身边。”男人话语温润,莫名透着几分虔诚的意味,好似在许下什么誓言,又好似敞开他的心,说出他的在意。
自从她回府后,每每事后温存时,男人都会说类似的话,让她长长久久地留在府中,陪在他身侧。
徐可心沉默半晌,不舍得让男人失落,于是她又一次说了谎,只揽着男人颈侧,趴在他耳边,复又嗯了一声。
他说事关朝廷重臣,多有不便,徐可心信了男人的话,以为还要布局良久,才能清算吴家,可只不到一月,就传来吴家被抄家的消息。
只在一日之内,刑部尚书就被剥夺官职贬为庶人,而吴家也在顷刻之间倒塌。
同她徐家一样,看似百年古树屹立不倒,实则被砍倒与否,都不过是上面的一道旨意。
玉帝说此树有化妖之兆,意图砍伐,它就不可能再继续生根。
而京中众人也好似早有谋划,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一直蛰伏在暗处,只等得了旨意,便倾巢而出,纷纷撕咬上前,蚕食吴家,意图分一杯羹。
男人口中所谓的难办,也好似只是哄她的话。
“姨娘,吴大人如今身陷囹圄,怀瑾已命人打点一二,不会让其在牢中安生度日,只令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厢房内暗香浮动,男人身着官服,弯着腰手持杯盏,主动为身侧之人倒茶,女人坐在软榻上,单手撑头,斜斜倚着桌案,姿态随意,无半分恭谨之色。
男人的长指托着杯盏下端,眉眼柔和,面色如玉,要是不知晓他的为人,还真被他眼下这副恭敬的模样骗了过去,以为他是什么温润有礼的良家公子。
徐可心无声看了他半晌,不敢饮下他过手的茶水,只转过头,用手背虚虚抵着杯壁,推开他手中的茶,“公子上门拜访,只坐下讲话,不必如此多礼。”
像个下人一样,站在她脚边,一副要伺候她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是她豢养的男宠,对她百般依赖,等待她的宠幸。
“怀瑾心悦姨娘,只想时刻陪在姨娘身侧,为姨娘端茶倒水是怀瑾之幸。”
林怀瑾这番话明摆着说,就想伺候她,就想站在她身侧,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同痴汉没什么两样。
她分明记得,回府时,男人还不是这副模样,这段时日不知怎么了,这人又是对她发毒誓,又是跑来她院中同她讲话。
有人在时,他就像根木头一样站在那里,一直盯着她看,无人在时,他就快步上前,主动接下端茶倒水的活计,只一寻到机会,就话语不停地同她说着心里的喜欢。
甭说礼节,眼下连纲常伦理都被他舍弃到一边了。
陛下开恩,令林昭明官复原职,他忙着手头上的政务,难以分神前来寻她,不然每每见到林怀瑾,他都会吵闹一番,一会儿斥责她是负心女,一会儿大骂林怀瑾恬不知耻,赶他离开。
分明在过去,林怀瑾忙于政务,林昭明围着她转,但眼下却调了过来,林昭明分身乏术,而林怀瑾却好似无公务在身一般,时常前来寻她。
她一开始赶林怀瑾走,令其离开,可林怀瑾好似知晓他不受待见,每每前来,都会主动告知她京中之事,无一例外有关梁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