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徐可心的面色不自觉浮上几分警惕。
林怀瑾站在她面前,意味不明地俯视她,只缓缓上前半步,站在她面前,说了一句“失礼了”。
话语致歉,面色却平静得如一摊死水,好似一个行走的尸体站在她面前,有很多话要讲,但总是端着姿态,维持一副死寂的皮囊套子,像是被定在礼仪规矩里,压抑自己的本性,成为一个死守规矩的行尸走肉。
徐可心看着面前的男人,好似终于明白他的异样在何处了,这人尚未弱冠,所以尚且还保留着直率的本性,可他又读了太多书,学了太多规矩,不仅常以规矩约束自身,也以规矩约束旁人,只要出现异端,于他而言就必须处理。
他根本不知晓何为礼,只是偏执地按礼行事。
林怀瑾会为了大夫人找她说情,也会主动承下林昭明的差事,只为让林昭明同她断开关系,不让大夫人伤神。
而眼下这人分明有很话要对她说,却一直沉默不语,权衡是否要说出来。
这人完全被禁锢在世俗规矩的空壳里,而她徐可心于这人而言,却好似必须驱赶躲避的妖魔鬼怪。
徐可心仍记得,刚入府时,这人曾说过给她依仗,那时什么都未发生,这人的本性让他忍不住靠近,可在经历之后的事情后,林怀瑾好似确认了,她的确是祸端,便想要将她赶走。
徐可心抬眸回视他,再次对上男人晦涩难懂的目光,忽得意识到,这人眼底的情绪好似并非厌恶,而是压抑赤裸的情欲……
哪怕这人比她年轻数岁,也终究是男人。
思及此,徐可心只觉浑身僵硬。
她疑觉自己胡思乱想,下意识后退一步,可男人紧紧攥住她的手臂,根本没有松开的意思,徐可心一瞬间慌了神,不断用力挣扎。
她挣扎得太过剧烈,撕拉一声,衣袖连同肩膀的外衣被扯烂,大片白腻的肌肤直接暴露在外,男人微微皱眉,有一瞬间的怔愣。
徐可心见状,忙不迭用力挣脱他的手,连连后退,整个人直接撞在书架上,砰的一声,坚硬的檀木架子顶着她的腰背,硌得她肩膀酸疼,吃痛地哼了一声。
声音又细又软,透着几分无措,好似身受陷阱徒劳挣扎的困兽,不仅不会令人心生怜惜,反而会刺激狩猎者体内的暴虐。
林怀瑾看着面前衣衫不整的女人,忽觉身子格外燥热,难言的冲动浮在心头,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
他少时并不喜读书,只在一日游园时,撞见一只白色幼兔,他不知道旁人见到幼兽时,到底是心生怜惜还是想要猎杀,他只记得自己命小厮擒住了那只兔子,对上那只兔子惊恐的目光,难言的暴虐在体内陡然升起。
他命下人将那只野兔剥皮剔骨,看着那只兔子挣扎地蹬腿,徒劳挣扎,最后疼痛至死。
那日之后,他便时常想起那只兔子,并非心生怜惜懊悔,而是想要再寻旁的幼兽折磨,下人们不以为意,只听从他的话,随他猎杀。
他最初以为自己喜欢围猎,可最后他发觉,他只喜欢看幼兽惊恐的目光,看它们被折磨时拼命挣扎的无助模样。
他一开始不以为意,直到他将目光放在院中的丫鬟小厮身上时,他才忽觉不对。
他跑去见父亲,想要让父亲为他解惑,可父亲政务繁忙,他根本难以见到父亲,他之后又跑去
见母亲,想要母亲告诉他,他所做之事到底是不是错的,可母亲手执书卷,只让身边的下人将他带走。
下人顾及他的身份,哪怕亲耳听见他说,想要将院中的丫鬟小厮剥皮抽筋,喜欢他们惊恐挣扎的模样,下人也只是告诉他,他是首辅大人长子,只私下折磨几个下人,无人会追究。
可他闻言,仍觉得不对,可身边无人能教导他,告诉他是非对错,他不得其解,又实在困扰,便只能效仿书中的圣人,用书中的规矩约束自己。
旁人认为他墨守成规,端正有礼,可只有他自己知晓他压抑于心的暴虐和贪欲。
林怀瑾站在原地,直直看着女人露在外面的白腻肌肤,复又掠过她曼妙丰腴的身姿,目光最后落在她惊恐的漂亮眸子上,只一瞬间,他的头格外昏沉,难以言喻的冲动霎时席卷全身。
他忍不住上前一步,靠近对方,想要死死抱住她,想要紧紧箍住她柔软的身体,看她的眼睛里露出恐惧。
徐可心早就察觉到男人的异样,对上他不再清明的目光,霎时浑身冰冷。
这人一直以来看她的目光哪里是厌恶,分明是赤裸的情欲。
恐惧席卷全身,徐可心下意识想要逃离,她堪堪支起身子,向门外跑去,可男人先一步察觉到她的意图,直接拦腰箍住她的身子,将她直接揽腰抱起,扔在桌案上。
坚硬冰冷的桌面霎时撞上她的身子,徐可心整个人趴在上面,慌乱地挣扎,“长公子!你快松手!”
男人站在她身侧,有力的五指用力掐着她的脖颈,将她的头死死压在桌案上,另外一只手撑在她身侧,眸色暗沉,目光在她的身子缓慢游动,最后落在她的唇上。
他未尝过情欲是何种滋味,但不知为何,每每见了这人,他的目光都不受控地落在她身上,臆想这人倚靠在他怀里的可怜姿态。
林怀瑾垂眸,抬手扯住她的衣裙,不顾她祈求的目光,直接用力扯碎她的衣裳,撕拉一声,衣裳像破布一样被随意扔到地上。
徐可心无力地趴在桌案上,看着身后男人愈发痴狂的目光,泪水不自觉从眼眶滑下。
林怀瑾随手扯下衣带,捆住她的双臂,任由徐可心蜷缩双腿地躺在桌案上,他则向后退了一步,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地俯视她挣扎惊恐的面色。
他衣冠整洁,好似仍是别人口中那个温润有礼的林家长公子,于徐可心而言,眼下他却好似野兽一般令人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