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可心只看向另一侧,依旧不理会他,让他快些离开。
林昭明见状,气得在房中来回走了几步,才又跑回她面前,单膝跪地,扯着她的衣袖,咬牙道,“好,算我求你,我想帮你做事,你不必亲我,也不必唤我好郎君,只求我一句。”
“同少时那般说‘好昭明,姐姐求求你了’,这总行了罢?”
林昭明跪在地上,攥着她的衣袖,抬眸直直盯着她,眉眼微红,带着不加掩饰的急切。
可徐可心只垂眸看着他,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
林昭明见状,只觉自己快要被这人的慢性子折磨疯了,方要自暴自弃,打算倒贴帮她时,却听坐在他面前一直沉默不语的女人,忽得唤了一声“昭明”。
紧接着眸色恳求地看着他,用那同记忆里一般无二的温柔腔调,轻声问,“帮姐姐这次可好?”
徐可心的声音素来很轻,比旁人的声音都要小,同谁讲话都很温柔,可这段时日,每每见了他,这人的声音都透着怒气和厌烦。
不知为何,无论徐可心的声音或轻或重,他总能清晰地听清徐可心说了什么,时常能想起她曾说过的每一句话。
眼下这副依赖的神情和话语,他已经许久未看到听到,他直挺挺地跪在徐可心面前,忽觉身子格外燥热,好似有什么在体内燃烧。
徐可心开了口,等男人的下言,见他半晌未回应,只直勾勾盯着她看,徐可心正要以为这人是不是要反悔时,男人忽得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向屋外跑去。
他跑得太快,推门时撞倒了一个丫鬟,很快没了身影。
丫鬟哎呦一声倒在地上,看了眼他的背影,捡起地上的东西推门走进。
不知道他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徐可心扶着额头,只觉胸口格外沉闷,不知何时才能查出那人究竟是谁。
她心不在焉的,未留意身旁丫鬟的目光,丫鬟清扫完
花瓶,就行礼退了出去。
书房内。
丫鬟跪在地上,将方才听到的话一字不落地讲了出去,“依奴婢之见,姨娘好似要查清当年徐家一事。”
不远处,男人手持公文,漫不经心看着,也不知道心思是否在上面,过了不知多久,才眼也不抬道,“退下罢。”
丫鬟微微行礼,缓步推门离开。
隔日林昭明拿着文书,还未等迈过刑部大门,就被人拦了下来。
“二少爷,且慢。”
一个身材高瘦的官员笑呵呵上前,张开双臂拦住他的去路。
林昭明同他行礼,才冷声道,“不知吴尚书有何事吩咐?”
吴尚书笑了笑,不紧不慢道,“二公子,吏部那边传话说,让你今后不必在刑部任职了,只前去国子监,治经问学,待学有所成,再回刑部。”
只一瞬间,林昭明就变了脸色。
眼见他面色难看,好似要质问一二,吴尚书忙不迭上前一步,低声道,“是首辅大人的命令,二公子勿要犯浑,还是听从你父亲的调遣罢。”
话音刚落,林昭明的面色彻底阴沉下去。
吴尚书见状,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未再多言,命人关上刑部大门,彻底将他拦在外面。
林昭明看着面前紧紧闭合的朱红色大门,不明白父亲为何要将他调职,他紧紧攥着手中的文书,忽觉心中积蓄着一口郁气,压得他近乎喘不过气。
他昨日才答应徐可心,为她探查李家,今日就被调职。
他眉眼阴鸷,压下喉咙里的郁血,只是一个官职罢了,饶是没有此身份,他依旧可以为这人做事。
林昭明自任职后行事狠戾,早就被一群人忌惮,眼下知晓他被调职,众人霎时松了一口气。
刑部。
吴尚书处理完公务,方要回府,出门时却撞见林家长公子。
对方身着朝服,俯身同他行礼,声音沉稳有力,言行有礼有节,周身透着君子气,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想要结交。
哪里像林二公子,做事不留情,令人心生畏惧。
以为他前来是为了其弟被调职一事,吴尚书未等林怀瑾开口,就上前一步,低声道,“二公子调职的事是大人的主意,并非旁人的命令。”
林怀瑾闻言,微微摇头,“吴大人,卑职今日前来并非为昭明不平,而是想知晓,他近日做了何事,才惹父亲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