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可以将人困在身边,同往日那般,只随口说下一句告诫,这人就会战战兢兢地遵守,可他又舍不得,舍不得这人身受教条,也舍不得她压抑自己,受困笼中。
他不想成为这人的另一个笼子,也不想成为她想要逃离的泥潭。
思及此,林远舟环住怀中人的手臂不自觉用力,将人紧紧抱在怀里,低头吻上她的耳骨,唇贴着她耳侧不断轻吻。
他不想困住这只飞鸟,只想让她心甘情愿停在他的羽翼之下,若飞鸟想要迁徙,他也不会剪断飞鸟的羽翼,而是压抑自己的占有和掌控,于二年春等待飞鸟还家,只留下一片温和的沼泽地,供她栖息叼琢羽翼。
徐可心趴在男人怀里,哭得太过伤心,不知何时埋首在男人怀里沉沉睡去,她紧攥男人的衣服,眉头微微蹙起,不似往日那般安稳。
林远舟抱着怀中的人,在桌案前坐了一整夜,任由对方依赖地困守在他怀中,直到天破晓时,他才将人抱回床上,缓步离开。
徐可心醒来时,盯着虚空看了半晌,看着空荡的身侧,心上忽得格外孤单。
大人几乎从不留下过夜,天亮后人就离开,他总是有事情要处理,对她的一切了如指掌,而她却对大人的一切一概不知,哪怕每日陪在他身侧,也不知晓他的所思所想,好似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隔在两人之间,让她难以窥探这人的心。
见不到大人时,她忍不住胡思乱想,怀疑大人是否真得在意她,可每每见了面,被大人抱在怀里时,她又切身能感受到这人对她的喜欢。
徐可心紧抿着唇,她不应只因一个莫须有的揣测就怀疑大人,她要继续调查下去,不仅要寻到告密之人,为徐家报仇,也要佐证,她的揣测是错的。
老鸨在青楼里被林昭明打了一顿,还未等天亮,就带着脸上的伤跑去李家,将林家带人强行带走三姨娘的事情告知李三公子。
李三公子闻言,本想唾骂几句,可在得知林家二公子也在场后,他又消了气焰,只命人传信给二姨娘,让她打听那姑娘的身份。
让她查清,那姑娘到底是大夫人院中的丫鬟,还是林大人手下办事的。
若她是大夫人手底下的,李三倒是不必顾虑,可若是大人手底下的,他就不明白了。
毕竟林家下的命令,让他处理三姨娘,眼下林大人又将人带走,这到底是杀还是不杀?
思及此,李三公子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早知道三姨娘会被人带走,他就不应记恨三姨娘,将她送到青楼里让人折磨她,而是直接命人将她打死,也省了一桩麻烦事。
落梅苑。
二姨娘看着手中的信,良久后阖上信纸,看向一旁的丫鬟,轻声问,“听说昨日徐姨娘未时离府,天黑
才回来?”
丫鬟闻言,微微颔首,“离府时带了一个小厮和两个护卫,回来时只带了两个护卫,小厮不见了踪影。”
二姨娘抬眸,“她前些日子不是遣散了院内的小厮,只留下几个丫鬟?”
“徐姨娘的确命人遣散院内小厮,又在前几日特意命人要了这人,奴婢远远瞧了那小厮的容貌,好似是过去三姨娘院中近身服侍的下人。”
丫鬟一说,二姨娘当即确认信中女人的身份。
她只垂眸无声思索半晌,将信焚烧后,起身向听雨阁走去。
等到了听雨阁,却被告知徐姨娘离府了。
二姨娘站在听雨阁院外,看着院内乳母怀中的女婴,轻喃一声,“还真是不巧。”
“我只站在此处等她回来。”
丫鬟闻言,同她微微行礼,未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