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管家白日离开后,她本以为大人很快会来见她,可直到天黑用过晚膳,那人也未来听雨阁。
她以为大人已经原谅她了,可好像只是她的揣测。
沐浴后,徐可心灭了烛火,躺在床上抚着腹部,想着明日要不要主动去书房见大人,告诉大人她怀有身孕的事情,她惦念此事,头昏昏沉沉的,没过多久睡了过去。
过了九月,天彻底冷了下来,只等落下一场雪,暮秋就结束了。
屋外寒风簌簌而过,好似枯叶飘零。
今夜她做梦了,梦里她被人拽到水边,又被人推了下去,湖水冰冷,顺着衣服空隙钻了进去,冰得她的腹部抽痛难耐,好似有水鬼在湖中拉扯她的衣服,冰冷的手指抓向她的腹部,想要掐死她腹中的孩子。
她想要挣脱逃跑,可双腿被水鬼抓住,无论如何都无法脱身,她愈挣扎,水鬼攥得越紧,将她拖向湖底。
她直觉自己快要窒息,骤然睁开眸子,惊魂未定地盯着前方,却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没有情绪的眸子。
“大人?”她轻声道。
话音刚落,徐可心忽觉腹部传来一阵凉意,她抬眸看去,却见男人坐在床边,一只手臂撑在她身侧,另外一只手顺着衣服缝隙伸了进去,微冷的掌心严丝合缝地贴在她的肚子上。
大人手上的力道素来很重,喜欢抚摸揉捏她的身子,但今夜他的掌心只覆在上面,微微按压,既没有爱抚,也没有粗暴的揉捏。
徐可心微微起身,犹豫半晌,才说了声凉。
对方的手太过冰冷,贴在她的肚子上很不舒服,若是过去也就算了,但现在她怀了孩子,不想让男人将手继续放在她的肚子上。
她说完,男人竟真得收回了手,还为她扯好被子。
借着月色,徐可心无声看了他半晌,见大人只坐在床边好似随时要离开一般,她忍不住轻声道,“大人,妾身怀孕了。”
她的声音很轻,但在秋夜里很清晰。
男人听完,眼底毫无波澜,好似并未听到她的话,亦或者并不在意她的话。
未曾想过对方会是这个反应,她心上莫名不满,扯着他的衣服坐起身,趴在他的后背上,伏在他耳边重复道,“大人,妾身怀孕了。”
男人垂着眉眼,良久才嗯了一声。
嗯是什么意思?
徐可心微微蹙眉,又膝行到他身前,对上他没有情绪的目光,攥着他的手腕,隔着衣服抚上她的腹部,“大人,妾身怀了……”
冰冷的掌心贴上腹部的一瞬间,徐可心话音一顿,怔愣地盯着坐在自己身前的男人,忽然明白大人方才为何摸她的肚子。
他已经知道了。
既然知道了,为何反应这么平淡,他们之间有了孩子,理应更亲昵才对。
徐可心这般想着,俯下身子靠在男人怀里,环住他的腰背,“大人,你为何看起来并不开心?”分明他说过,怀了便生下。
她伏在男人怀里,面上露出些许委屈。
月色透过窗纸落在她的面上,覆上一层浅淡的银光,衬得她的面容更加柔和,她的眉眼本就浅淡,在月光的笼罩下,好似不染尘埃的神女。
而此时神女伏在他怀中,微微蹙眉,眉眼带着几分埋怨,身上的神性又褪去几分。
林远舟垂着眉眼,无声注视怀中之人的面庞,良久后,才揽着她的腰,攥着她的肩膀,俯身吻上她的眉心。
徐可心虚虚靠在他怀里,眨着眼睛,盯着他的眸子。
男人的唇今夜也很冰,轻轻落在她的眉心,并不温热,透着几分冷意。
这人好似方从外面进来,还未过去多久,她就醒了。
男人在她脸上轻轻啄吻,从眉心到眼皮,再到耳垂……
温热的呼吸打在耳边,徐可心微微瑟缩身子,下意识攥紧他的衣服。
好似察觉到她的紧张,男人淡淡瞥了她一眼,扶着她的后背将她放在床上,抬手抚上她的衣襟,修长冷白的手指轻轻拨弄,衣服霎时垂落到两侧,露出她雪白柔软的胸脯。
但男人的目光并未落在上面,而是无声注视她的腹部,再次抬手,将掌心覆了上去。
他掌心宽大,手指又格外修长,几乎笼罩了她整个腹部,力道算不得重,只是轻轻贴在上面,但存在感仍极为强烈,让人难以忽视。
呼吸不自觉放慢,垂在两侧的手微微蜷缩攥着被子,徐可心借着月色看向对方,却见他半阖眸子,眼底没有什么情绪。
就在她想要问对方在想什么时,男人忽然抬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俯下身子,将脸埋在她的腹部上。
高挺的鼻梁顶着她的肚皮,皮肉微微凹陷,温热的呼吸打在上面,徐可心身子一颤,不自觉弓起身子,蜷缩双腿,直接撞上男人结实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