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惊鸿回来,老夫跟你一起为她接风洗尘。”
“轻舟是安和元年年末生人,老大不小了。”
“贵云书院可去可不去,岳明那老匹夫没安好心,看看现在府里闹腾的。”
“你还不如多待在春荷园里,尤其晚上。”
“还有……”
诸如此类的话,让陈逸摸不准他话里的意思。
这是叮嘱他少去书院,免得给家里惹事?
可这为何分白天、晚上?
最终,他也只当老太爷是年龄大了,想到哪儿说到哪儿。
总归不可能是催他和萧惊鸿圆房。
那也太老不羞了。
……
临近傍晚。
刚刚放晴的蜀州上空再次有阴云聚拢而来。
被阳光暴晒大半日的积水,升腾出的水汽,转头便化为热浪的保护层,使得府城内外变得十足闷热。
便是偶尔有些风从四面八方吹来。
其中夹杂着的水汽和燥热,使得城内行走之人汗流不止。
便连城南那处有着茂密植被点缀的烟花巷里,客人和姑娘们也多是如此。
尤其那些登台献艺的女子。
不论吹拉弹唱的清倌人,还是闪转腾挪献出舞姿的穿着清凉的姑娘都是额头冒汗。
一曲作罢。
她们便要喝上一瓶芝莓茶饮解暑。
仅是半天光景,一座秦楼就要喝掉一车芝莓茶。
那些老鸨倒也不觉得心疼。
虽说芝莓茶价格不菲,但是对比他们售卖出去的神牛茶、王吉茶,这么点儿折损都是毛毛雨。
要知道姑娘们喝掉一车芝莓茶的同时,那些客人会喝完两车、三车的神牛茶。
银钱如水一般涌进秦楼柜面,再被人清点之后拉往萧家济世药堂,或者百草堂。
毕竟经过这些时日,茶饮已经成为烟花巷的风尚。
整个流程下来,这些秦楼显然很是熟稔。
其他秦楼尚且如此,更不消说烟花巷内生意最红火头牌女子最多的春雨楼了。
此刻还未入夜,门内便已是人头攒动。
往来的恩客络绎不绝。
有的被负责迎接的龟公、鸨娘引着去大堂落座,有的则是被相熟的清倌人婢女带着前往后面包房,或者更加华贵、花销更大的宅院。
临街的秦楼铺面的顶楼,却是与下方的热闹景象不同。
其内往来的多是些身形高大的江湖人,一个个或是蒙面,或是戴着斗笠,行走间大都没有一丝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