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都毁于一旦他父亲的狼子野心。
林曦光说:“你想赎罪就拿……”
“瞳瞳!”
话未落完,这时岳闻昔倏地爆发出力气推开压制自己的保镖跌撞了过来,养尊处优当了大半生的豪门贵妇,秦家夫人,此刻却狼狈不堪,头发散了,衣裙浸透了雨水污泥,满脸的灰败和绝望:“晚策和晚吟就像你跟你妹妹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啊,上一辈的恩怨血债,我来偿还,我来偿还好不好……”
林曦光突然听笑了,音色透着微微嘲讽的笑:“好无辜啊,岳闻昔,当年我母亲跟你可是闺中好友,你自己倒是慈母心肠爱护孩子,却能眼睁睁看我母亲孤立无援独自养大一对女儿,你的晚吟在秦家众星捧月的时候,你有想过我妹妹一出生就孤零零被关在家里吗?这该怎么偿还?”
岳闻昔哑了口,苍白的唇却难以控制地微微发抖。
“你们夫妻俩心狠手辣算计我父母的时候,有想过自己儿女吗?”林曦光高跟鞋冰冷冷地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说:“你们肯定想,林家没了当家之主,早晚是要除名港区豪门的,盛明璎到时连自己恐怕都护不住……有什么可忌惮的,对吗?”
细雨还在下,林曦光又忽而提起:“我跟我妹妹,各占母亲名讳一个字,这辈子注定是要护她的。”
盛明璎。
明便代表着曦光——
璎,去掉守护的王字旁,何尝不是代表着白璧无瑕的稚子。
“你护儿女,我护母亲,如今各凭本事。”林曦光始终冷漠地看着全身力竭到瘫软在地上的岳闻昔,一字一字说:“还有什么自保手段吗,没有的话,就别耗费彼此时间了。”
秦晚策深深压抑着刚出声:“瞳瞳。”
“秦晚策,我不想看到你家上演一出什么甘愿替罪的烂俗戏码。”林曦光打断他的话,继而,让秘书将备好的合同文件拿来。
“放心,我来此做客,给每一个人都备上了礼物。”
这份礼物可谓是量身定制的。
岳闻昔可以选择今晚自己去葬身火海,用命去抵消血债。也可以选择签了这份合法的同意书,从高高在上的贵妇沦落为余生都在精神病院里孤苦无依待着。
秦晚吟依仗秦家攀附权贵,风风光光当了十八年众星捧月的大小姐。不是爱搞科研夺人婚约么?林曦光便为她远在泗城千里之外的荒无人烟地区专门仿造监狱弄了个封闭式的研究所。
十八年为期限。
秦晚吟尽可在里面独自好好研究,也刚好尝一下这种丧失自由权,不能见日的滋味。
至于秦晚策,林曦光转身对视上他那双将痴狂以量多年来蓄积成浓墨般的眼眸,她冷冷地说:“你这些年不借秦家势力创业,也不涉足家族生意,但是你姓秦……我要你父亲死后当孤魂野鬼,秦家从你这辈子断绝。”
“从今晚起,秦家没了,你不能姓秦,也不能为秦熠安收尸祭拜。”
林曦光最后的话音伴着雷雨落地。
秦晚策滑动喉结却没有拒绝,他本身就心知整个秦家从跟根基就烂透了,也厌恶极了父亲为了家族繁衍昌盛攀附权贵的行径。
如果改姓。
能让林曦光心里舒服一点的话。
岳闻昔却心如刀绞,喃喃自语着报应。
她和秦熠安害得林砚棠尸骨无存地死在爆炸的游轮上,两家隔着血海深仇,结果儿子近乎疯魔的爱上林砚棠的长女,女儿无法自拔爱上林砚棠的女婿……
竟是父债子偿,父债子偿啊。
“不!我不签!我不要这个礼物……”
秦晚吟先前额头撞在了楼梯口,整个人是处于意识半混沌的状态,犹如吸收不到秦家养分后近乎枯萎的带毒刺植物,奄奄一息般躺在地上。
待挣扎着睁开眼,逐渐眩晕感褪去,看清楚摆在面前的同意书后。
“凭什么……”她倏然出声,脑海中的理智已经被那股愤怒和绝望冲撞成崩溃声音:“林曦光,你不能强关我十八年……你就算是林砚棠的女儿也没资格动我,我有宁家护着,你这样做,回去怎么跟楚家交代?”
林曦光嫁到江南第一望族,总是有些规训要遵守,但是秦晚吟还是不够了解她,“你这样说,我更要关你了,倒是要看看,宁家准备怎么护你,楚家那群老古董能奈我何?”
十八年,落到林曦光的手头上,秦晚吟知道她会被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摁死唯一逆风翻盘的机会。
而如今大火烧遍了秦家每寸土地,把这里烧得像一座坟。
连秦晚策也不帮她。
母亲受制于人也帮不了她。
秦晚吟心底霎时缩紧,每一秒都漫长得可怕,就在绝望到极致时,目光忽而看到了……宁商羽的身影出现了。
可他不是来救她爬出地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