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还不厌其烦地走过来,给程时鸢擦手,并且任劳任怨地,买下所有被玩弄过的食物。
非但如此,从超市回去之后,谢栀清明知程时鸢只会在厨房里捣乱,宁愿将她抱到干净的台面上坐着,让她帮忙看着火,也不舍得将她赶出那个方寸之地。
夏知燃看得牙痒痒。
她很烦谢栀清总是轻而易举地,就能获得程时鸢所有的注意力,而程时鸢偏偏还特别吃那套闷骚不已的默默付出和虚伪牺牲。
如果是从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去夺、去抢。
只要能把程时鸢的注意力引过来,哪怕是抬手掰着她的下巴,让她的眼珠子只能看见自己,夏知燃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可是这几天。
她逐渐发现,程时鸢偏偏就是那种,拿鞭子赶着不走,要和你死倔,可一旦说点软话,装装可怜,说不定就会软下心肠,给点怜爱回应的类型。
否则望舒那种不懂事的小朋友,是怎么从她们这堆人手里,抢到机会的?
服软,是夏知燃最不擅长的事情——
更不擅长的,是对程时鸢低头。
听见厨房里,连刀具餐具的碰撞声都变得轻快,无形中昭示谢栀清愉悦的心情。
夏知燃坐在客厅里,面无表情地,推倒一根又一根的积木。
不知道之前是谁无聊,将这栋房子里的画室颜料调了几盘出来。
“啪哒”
“啪嗒”
木长条掉进颜料盘子里,甩得桌上到处都是。
蓝色、黄色、红色颜料飞溅起来,甩落在夏知燃的下颌,她却混不在意。
程时鸢偶然抬头,看见的就是这一副沉默压抑的,无声发疯场面。
她倒是不在意夏知燃将身上弄得乱七八糟,哪怕夏知燃准备把她自己当画笔、跳进颜料桶里,程时鸢也管不着。
但是……
“你今早的伤药是我上的,又是乱抓海产品,现在又在这里玩颜料,喜欢践踏我的劳动成果?”
她理直气壮地站在桌前问道。
夏知燃眼珠动了动,朝她偏过头,示意道:“那你来丢?”
什么毛病,就爱听东西丢出的响?
程时鸢皱了下眉头,意思意思地,随手帮她丢了几块,却被夏知燃嫌弃不够。
于是用力丢了一块——
啪。
红色颜料溅起来,险些落进夏知燃眼睛里。
她睫毛一颤,凤眼却弯起,露出笑意:“继续。”
程时鸢莫名其妙的,生出一种用颜料在夏知燃身上胡乱涂抹的快意,开始对这件无聊的事情生出兴趣。
“别丢那里,中间一点。”
“往左,嗯对。”
夏知燃竟然也还像模像样地指挥了起来。
不知不觉间,落在她身上的染料越来越多,程时鸢感觉自己好像正在把一条漆黑的黑蛇,涂抹成神话故事里妖娆的赤练,连鳞片都七彩发光。
掌心早就和对方的脸一样,叠加上了乱七八糟的颜色。
明明是她在胡乱丢东西玩,单方面地戏弄夏知燃,但在这个过程中,却不断地在靠近对方。
“停。”
听见这一声的时候,程时鸢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过了会儿,才没好气地看着夏知燃,“满意了吗?你今晚都洗不干净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