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越来越冷,他尝试去扯周景仪的头发,结果睡梦中的周景仪手一拂,他就又落到了被子,谢津渡只好又往上走,穿过周景仪胸前的两个大山时,他拼命安慰自己非礼勿视,最后他还是来到了周景仪耳后。
周景仪注意到,即便那么小,他打喷嚏的时候还是礼貌地捂住了口鼻。
周景仪拿了张面纸来,将他兜头包裹住,等那纸巾把他身上的水渍吸了一部分才带把托着放进了口袋,得赶紧回去给他洗个热水澡才行。
谢神重色轻友!春天才来不久,室外的风有些大,周景仪怕忽然来阵大风把谢津渡吹飞了,写生时的时候把他放到了衣服口袋里,没隔个几分钟就看一下他的情况,确定他安全后才放心底继续画。
然而周景仪这个动作在她们老师的眼里就是不专心画图,于是,周景仪不可避免地被点名了:“周景仪,你口袋里有什么宝贝,放到边上的袋子里去,专心画画!”
周景仪眉头紧蹙,但还是依言把谢津渡兜头拖在了掌心,他那么聪津,去袋子待一小会应该也没事吧。
谢津渡倒是乐得自在,周景仪带的素描纸很大,走上去平平整整的,谢津渡干脆在这纸质的操场上,借由周景仪的画笔,健了会儿身。
细碎的阳光从隔着白色的、略带褶皱的袋子里照进来,折射成了一道道彩虹。他躺在那彩虹下面,听着周景仪笔尖在纸上的沙沙作响声……
不知过了多久,周景仪上去交画稿。那老师故意拿乔,说她的画角度好,应该画图书馆的正面。
周景仪用自己的解释诠释了下她的素描,老师没再说什么,她的话谢津渡听得很清楚:“建筑是用结构来表达思想的科学性艺术,一百个城规大师有一百个设计思想。”呵,这丫头还挺会狡辩。
然而周景仪她们老师也不是吃素了,你不是要一百个城规大师么:“再去画两幅来,让我看看城规大师的基本功,再顺便上个色,自己送去我办公室。”
整个草地上爆发了一阵嘲笑声。
周景仪脸色绯红地走到了袋子旁,弯腰拿画纸的时候,谢津渡盘着腿,一副悠然自得地神情看她,那敢情是特意等她的一般。
周景仪伸手过来托他时,谢津渡却没像往常一样爬上来,而是拍拍屁股站了起来,黑葡萄一般的眼睛看向她:“你喜欢赖特?”
周景仪咬了下唇没说话,赖特的这句话还是当年许诺说给她听的。
谢津渡笑:“其实你挺有设计天赋的。上次你考试的时候,我观察过,你的设计很好,很有灵气,只是因为缺乏必要的基本功,才没得到高分,不过基础这些东西都是可以训练出来的,灵气却很难训练。”
周景仪难得听见他说句正能量的话,不禁莞尔:“谢谢鼓励,所以,你得再等等我了。”一幅画要一个半小时能完成都不错了。
谢津渡点了点头,抬腿走到了她手边,双手抱住,身子紧紧往上跳了下。
周景仪拿完了纸再次把谢津渡放到了袋子里。临走前,周景仪怕他无聊,从口袋掏了枚松子,剥好了给他。
谢津渡睨了一眼,骄傲地无视了她放在素描纸上的松子仁。
那么大一个,怎么吃啊?
干总临走前小媳妇般地剁了下脚,雷得周景仪外焦里嫩。咳,不是干总真把她当假想敌了吧?
对面的人忽然起身冷声道:“走了。”
周景仪半天没动,她不想和谢津渡一起走。
谢津渡站在几步之外的地方顿了步子:“怎么?要在食堂过夜?”
周景仪摇头,刚刚二食堂她找遍了,也没看到许诺,她想去26栋看看。
谢津渡也是个拗性子,周景仪不动,他也不走。这时周景仪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周景仪挂了电话,也顾不得谢津渡,一路匆忙出了二食堂,谢津渡挑挑眉迈着长腿跟了她走。
二食堂在d大的中部,和周景仪她们宿舍楼之间隔了一座小山,环山的大路是他们常去上学的路,山里面还有几条四通八达的小路,他们没事很少走,因为虫子太多。
谢津渡出门就看周景仪一头扎进了小路里。这个时间,山中黑了大半了,路也看不清,他一皱眉跟着她进去了。
周景仪走到小路分叉路口直接往南下了山,这边的路人走得更少,带了刺的灌木勾住了她的头发,周景仪猛地一扯,带着边上的刺藤滑到了脸上,她也不觉得疼,一口气冲到了十三栋前的小广场上。
陈晨先看到周景仪一把拉了她过来:“你快劝劝seanan吧,他已经喝了十一瓶了,再这么下去要出事。”
谢津渡扫了一眼后发现是学生会办的啤酒比赛,许诺脚边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堆酒瓶子,他旁边的桌上坐了个胖胖的男生,显然也喝了不少,眼圈都红红的。
周景仪走近喊了句许诺,他握着瓶子的手骤然顿住:“你怎么来了?”
周景仪皱眉:“不是说好要等我去吃饭的吗?怎么跑来这里喝酒?”
许诺看了眼周景仪身后的谢津渡笑了:“觉着好玩就来了。”
周景仪觉得自己再次被耍了,就跟当年留了她一个人唱独角戏一样,她上前一把夺了他手里的瓶子“啪”地砸在桌上:“许诺,你总是骗人!”
许诺也气:“谁让你要当真了?”
周景仪没说话,扭头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