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一听连忙了起来,周景仪摇头,蒋豫南这个名字果然比较有用,所有女孩子都不喜欢在心仪的男孩面前出丑。
班里一共四十六个人,几乎每个人的桌上都堆了一大骡子书,好多参考书都是不怎么用的,但放在那里就是安心,周景仪桌上也有一堆,她不记得自己当初怎么想的,买这么多又不写。
每次逢了扫地,就有人疯狂地往地上丢平日里积攒的垃圾。周景仪抽抽嘴,这也太疯狂了,去趟垃圾桶那会死么
关键丢丢纸屑什么的也就算了,这苹果皮撒到地上一下粘住了,怎么扫也扫不走啊!难怪他们班会生出那么多蟑螂来!
赵婷比周景仪高些,“唰唰”几下赶了那果皮进了簸箕:“下次再扔这东西,你自己扫你的位子,女人不要这么邋遢!”赵婷没发现,自己的语气和某人很像。
被说的女孩叫张佳佳,眼圈一瞬就红了,刚刚她是准备丢个垃圾袋叫值日生给顺便扫了的,谁知刚刚那袋子经过桌子框的时候一滑,破了。
“哟,还说不得了呢!”赵婷火烧火燎的性子最讨厌人哭了。
周景仪赶紧扯扯她的袖子,这点小事犯不着闹脾气,同学之间的感情是最纯洁的。
“佳佳也不是故意的,大婷你过去瞧瞧赛文他们二次默写完了没,我来扫吧。”赛文去办公室之前说这次过了就集体请吃饭。
等着赵婷出了门,周景仪才开口:“这苹果皮是难扫点,做值日的都辛苦了,她急了才随口胡说,你也别多想。”
张佳佳满是感激地看了看她,低头拿了赵婷放在一边的扫把:“我帮她扫吧。”
这丫头生的白净,大眼睛高鼻梁又一身的清纯气质,活脱脱一个女神。周景仪后来才知道这丫头的爸爸是市里的大官,很大很大的官。
那时候周景仪发傻想要真有机会重来,第一个跟这人套近乎不可。可实际上她看着面前的丫头,早就打消了那门心思,还是好好学习才是硬道理。周景仪知道赵婷为什么气张佳佳,张佳佳是六班的班花,和蒋豫南是青梅竹马的发小,两家的来头都不小,说白了就是官配。
赛文在一天去了金老师那里三趟之后,终于完成了艰难的英语默写,远远瞧见赵婷来,喜滋滋地向她报告了好消息。
“哦,我知道了。”赵婷踢飞了脚边门口的一只瓶盖子不耐地道。
赛文少见她沉默寡言的时候,不禁好笑:“哟,这是吃了谁的憋?”
“哼,要你管。”
赛文不说话,递了个冰棍给她:“喏,正好降降火吧。”
默不作声地接了那冰棍吃了,半晌赵婷才想起事来:“我说赛同学,你不要和我说这就是你请吃的饭!”
“当然不是了。”
“那就好。”赵婷一直低着头对付手里的冰棍,并没看到这人一直凝着她看。
她眼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蒙了一层雾气,长长地舒了口气才抬头道:“嗯我们再去办公室找吧。”
谢津渡瞥见了她的异样,但转眼已经和旁的同学讨论起了数学题目。
恍恍惚惚下楼,周景仪脑子晃成了浆糊,刚刚那人话里的意思是他还记得她?初三的时候她是见不得人的丑小鸭,应该不记得了吧
课桌上贴了张课表,周景仪把所有的数学课都圈红了,大约是怕把那字都磨得看不清又在外面蒙了层透明胶,这会一圈都黑了。课桌里不知什么时候叫她放了几包咖啡,一起身冲了。
早上最后一节课是数学,赵婷早将饭卡和汤勺准备好了,只等着赛文的表表报时。
赛文的秒表和比学校里的铃声刚好快十秒钟,每每听见“滴”的一声,就该准备冲刺了,冲刺等于先打饭,冲刺等于有位置坐,冲刺等于有汤喝
但樊老师显然没在乎到这些细节,他讲完了最后一道题目又画了个函数图像来。赵婷长长地叹了口气小声趴在桌上道:“完了。”
周景仪赶紧捣了捣她坐好,老烦爷望过来了
“赵婷,我看你今天的数学作业做得很不错,你来看看这题怎么做?”
赵婷木木地说了好几遍公式,还是不会写,憋得脸色通红,蒋豫南托着腮帮子直笑。
“坐下吧,下次不要抄人家的作业了,把好好的b抄成了6。晚上刚好和周景仪一起去会议室补课。”烦爷发了通关文书。
“哦”赵婷落了座瞧着走廊里疯狂往食堂跑的大军,一瞬更加崩溃了,她特想问句:“老师补课能管饭吗?”
周景仪一把从床上翻起来,跑到那长长的水池下面匆匆泼了些冷水洗脸,锈迹斑斑的镜子里的人是她16岁时候的样子,瓜子脸,红润润的脸颊,青涩的眼神。
不过镜子里的人皮肤还真是好,天天熬夜皮肤也这么细!她花了好半天才接受了重生的事实。
猫着要在那放洗漱用品的台子上找牙刷,在那几个刷牙杯子之间纠结了半天,她忘记到底哪个是她的了
她不喜欢红色,刷牙杯子绝不可能是红的,排除一个,对了是黄色,她喜欢黄色,再看看那黄色杯子上已经旧了花纹,她终于能肯定了。
“周景仪,你再望下去,我们可要到食堂门口站岗了!”对哦,住校生的早读课在食堂度过,那油腻腻的桌子周景仪怎么也不能把它想成美好的回忆,除了那人
这么一想,一口漱口水差点咽下去了,连忙灌了口水直往外吐。
食堂还是记忆里的样子,通体洁白的建筑,几级台阶连上去,那地上铺的是大理石,每次拖完地都是湿漉漉的,一走一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