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奥数书的最后一页上多了首歌词,宿舍里的灯定时定点地熄,谢津渡竟然难得的没早睡,一盏小灯在床头点了。
“在做奥赛题?”对床的凌小东忽的问。新政策出来了,奥赛等了省第一的,高考可以加分,四个实验班的人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谢津渡顿了笔:“不是。”
凌晓东没再多问,低着头又做了几道题目,不一会儿对面床上的灯熄灭了。他对谢津渡有种茫然的崇拜之情,全宿舍睡觉最早的却是成绩最好的。他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但见了谢津渡难得看书有些不踏实,赶紧按亮了灯做了几道题
昨晚烫着那块今天好死不死的鼓了起来,成了个透明的水泡,走路都疼。晨读课周景仪背完了最近学的政治和地理。
高老师说完下课,周景仪却硬是没起来去抢着打饭,坐在斜对面的人不经意间投来一瞥,那眼里夹了笑意,只是她忙着整理桌子么瞧见。
今天是周五,全班都笼罩在一种异常开心的氛围里,周景仪昨晚已经和周妈妈打了电话,今天放了学就回去。
物理老师今天把小船过河的几个经典问题再说了一遍,周景仪觉得自己好像开窍了。逢了周末,主科的老师都会布置一张试卷,周景仪趁着下课的时间往办公室跑。
脚上那水泡卡着,周景仪走路也不敢大胆,一拖一拽的。大操场上最新运来了一批紫叶甘蓝,那师傅正在往一米高的花坛里放,高中的时候她一直以为这东西就是地里书里写的甜菜呢!
暖融融的太阳晒得背心里一片温暖,办公室地上堆了满地的试卷,周景仪蹲在那地上一张张数。
不一会儿听见张老师和人说话,周景仪转身往了一眼,见是谢津渡,那人也看见了她,蹲在那里和她数了一样的书卷。
他数试卷的样子很好看,先是将那卷子来回扭了扭,细长的手指再将那卷子一张一张地翻过去,“沙沙”作响的声音听着格外悦耳。周景仪看的仔细,他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生了很小一粒红痣,以前竟然没有发现
周景仪第一次觉得当语文课代表是这么好的事,只是一走神,就忘记了刚刚数好的试卷份数,只好又重新来过。一旁的人几不可查地扬了扬唇。
谢津渡先数好了卷子却没有急着起身,仔细看了看手里的卷子,大约是检查是否缺印。等着她起身,两人才并肩出了办公室。
周景仪脚上疼得要死,还是装作极为自然的走,只是走路的频率上依旧快不起来。谢津渡竟然也走得很慢,是在等她?
“脚上怎么了。”他的这句话用的是陈述的口气。
“哦,烫了一下,起了个小泡。”
“买点药涂涂吧。”没有再多的言语,却已然做了关心。
“哦,晚上去买。”周妈妈肯定会买的!
到了教学楼,周景仪往东走,谢津渡上了楼。
十分钟前,二楼的十班教室里,谢津渡抱了个杯子喝水,细长的眼望窗外看了几次,直到那个人的身仪出现,那眼里滑过一丝笑意。只是她怎么走路一瘸一拐的?
张旭本来和谢津渡在扯最近的nba比赛,话还没讲完这人就起身说要去抱语文试卷,他以前都是要到下午倒数第二节课去拿试卷的,今天倒是奇怪了。
周景仪中午回了趟宿舍将要带回家的东西都收拾了一遍直等着一下课就走人。赵婷是不打算回家的,她爸妈在泰国做导游根本不在家。
“去我家吗?我昨天点了你爱吃的菜。”周妈妈做饭太好吃,每次周景仪带来的吃的都叫她吃掉舌头!
“去啊!”她也没啥好收拾的,卷了几件换洗衣服就跟着周景仪出了宿舍。
赵婷做作业的激情从没这么高过,这会儿已经将数学和英语都做完了。几道不会的题目赛文都仔细地和她讲了。
等着放学铃声一响,两人一提包就往外冲。三路公交车直达j市的车站,却是史上最难等的一班,错过一次就是半个小时。
周景仪干脆抱了个单词小本子出来背,赵婷学着她也翻了个本子出来。
车一来,赶紧跟着往上挤。那司机嚷嚷着:“等下一班!十分钟就到!不要再往上挤了!”
十分钟,谁信?下一班铁定要半个小时的。司机没了办法只好叫人往后走走,等着他们颤颤巍巍地站好了,车子就开了。
周景仪总算找了个可以扶手的地方,死死握住,反正她回家,心情好。
“我在家也可以写作业的!”
“和我老娘说我住校得了”
“来,我也是抄作业。”
“我就怕老樊叫我们去上加班课!”
“”周景仪忽的想起来,是该上早自习了,下学期就分文理了。
赛文倒是无所谓,反正他在家也是写作业,来学校还能看看赵婷,“聊这些不如聊聊金鑫家的可乐,我刚去办公室看到高原了,好像要去约会。”可乐是他们班主任的儿子,高原是他老婆。
“晚自习不过来了?”周景仪最怕老樊再叫他们去上加班课。
“估计不会。高原今天穿得很好看,要是我肯定去约会。”赛文用一个男人的口气说这话,周景仪只想笑。
徐玉娇一蹭过来:“我上次在华阳花园还看见他俩的,高原牵着可乐,好像买什么东西的,两个东北人和那小贩讲了半天才听懂我们这块的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