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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林挽觉得沈鸣像一个摇摇欲坠的布偶，在天台的边缘没有力气地随风飞舞，在某一瞬间便会从楼上急速坠落，摔成粉末。

nbsp;nbsp;nbsp;nbsp;“再看什么？”

nbsp;nbsp;nbsp;nbsp;林挽也仰起头，天空蓝澄澄的，一尘不染，只有一道白色的弧线。

nbsp;nbsp;nbsp;nbsp;是飞机行过留下的线，白色弧线拉得很长，淅淅沥沥忽浅忽深竟然占据了大片的天空。

nbsp;nbsp;nbsp;nbsp;“自由。”

nbsp;nbsp;nbsp;nbsp;“嗯？”沈鸣的声音很轻，林挽以为自己听错了，微微出神，“什么？”

nbsp;nbsp;nbsp;nbsp;“再看自由。”沈鸣低下头，琥珀色的眼睛平静得像一滩死水。

nbsp;nbsp;nbsp;nbsp;林挽的心尖像被扎了一下，这本是一句很酸的话，可是在沈鸣嘴里说出来，林挽莫名地觉得没有半分矫情。

nbsp;nbsp;nbsp;nbsp;林挽不喜欢这样伤感的话题，他错过眼“你下午有课吗？”

nbsp;nbsp;nbsp;nbsp;“没有。”

nbsp;nbsp;nbsp;nbsp;“那为什么不回家？”

nbsp;nbsp;nbsp;nbsp;沈鸣又抬眼盯着天空那道长长的白色痕迹出神。

nbsp;nbsp;nbsp;nbsp;“家里有不喜欢的人在。”

nbsp;nbsp;nbsp;nbsp;林挽愣神，下意识地开口“是沈允于吗？”

nbsp;nbsp;nbsp;nbsp;沈鸣沉默许久，淡淡开口，“不是。”

nbsp;nbsp;nbsp;nbsp;林挽疑惑地歪了歪头，扣上了手中的书，随手放在天台的边缘，学着他的样子靠在天台上看天空。

nbsp;nbsp;nbsp;nbsp;“城北不是我的家。”

nbsp;nbsp;nbsp;nbsp;“哦，我知道。”林挽轻声道，“沈总在万岚山顶给你建了幢别墅，你生日的时候我去过。”

nbsp;nbsp;nbsp;nbsp;沈鸣嗤笑一声，很轻。

nbsp;nbsp;nbsp;nbsp;林挽疑惑地看向沈鸣，他落着眼，极尽落寞。

nbsp;nbsp;nbsp;nbsp;“林挽。”沈鸣顿了顿，“我可以叫你阿挽吗？”

nbsp;nbsp;nbsp;nbsp;“可以呀。”林挽眨眨眼。

nbsp;nbsp;nbsp;nbsp;“阿挽，你知道自由是什么感觉吗？”

nbsp;nbsp;nbsp;nbsp;林挽直愣愣地看着他眼中倒映的一片蓝，不像天空，更像是大海，一望无际的大海。

nbsp;nbsp;nbsp;nbsp;沈鸣的话他答不出。

nbsp;nbsp;nbsp;nbsp;他也不知道什么叫自由。

nbsp;nbsp;nbsp;nbsp;自由弥足珍贵，他似乎也从未拥有过。

nbsp;nbsp;nbsp;nbsp;沈鸣是一只困在笼中的金丝雀，而他却是一个装在盒子里的模具。

nbsp;nbsp;nbsp;nbsp;他们都没有自由。

nbsp;nbsp;nbsp;nbsp;但他们是不同的。

nbsp;nbsp;nbsp;nbsp;他与沈鸣的区别是，他有选择的权力，他却不会选择，而沈鸣并没有选项。

nbsp;nbsp;nbsp;nbsp;林挽不知道应当怎么回答沈鸣，他沉默地抬头看着那条飞机线。

nbsp;nbsp;nbsp;nbsp;尾端的颜色越来越浅，逐渐消散在一尘不染的天空中。

nbsp;nbsp;nbsp;nbsp;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nbsp;nbsp;nbsp;nbsp;突然林挽听到了沈鸣的笑声，不是之前他听到过的化在风里的轻笑。

nbsp;nbsp;nbsp;nbsp;沈鸣的笑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一丝沙哑。

nbsp;nbsp;nbsp;nbsp;林挽侧目，他第一次看到这样子的沈鸣，很陌生。

nbsp;nbsp;nbsp;nbsp;沈鸣笑得肩膀微微颤抖，眼角却隐隐泛着泪光。

nbsp;nbsp;nbsp;nbsp;那笑声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悲凉，像是看透了什么，又像是放弃了什么。

nbsp;nbsp;nbsp;nbsp;“阿挽，我要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