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寒摸着花白胡子,笑呵呵道。
“结尾,露出了极尽讨好的舔狗本色。
洋洋洒洒几页纸,无非一句话,想要咱们孙大帅注意到他,重用于他!”
孙慧雯可丝毫不顾及高浚豪的面子,更不在乎,他此刻是否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总结道:
“试问,这样一篇空洞浮夸,言之无物的奏疏,除了浪费我和大帅的时间,还有什么用?”
“若是今日,我留下了他们七个,那么日后,大帅府议事厅的桌案上,又会出现多少本,
类似于今日这篇,言之无物,满目奉承自夸,虚浮成风的奏疏?
大帅府,乃至西北诸州的府衙里,又会冒出多少,只知奉承讨好上司,枉顾民生疾苦的庸吏贪官?”
这番疾言厉色的诘问之下,不但在场的一众儒生们静默无语,纷纷低下头去。
就连不远处默默旁听的萧乾,都握紧了双拳,若有所思起来。
雯雯的确跟他提起过,若他俩互换身份,分工合作的话。
她的目标,除了大搞基建,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恢复西北繁荣以外,
首要任务,就是整顿吏治,重塑军纪军魂!
“来人,将他们七个押下去,逐出冀州。”
随着孙慧雯一声令下,立马就有一队士兵上前,两人一组,将七人扣押了起来。
“仙子,冤枉啊!”
立时,就有人喊冤求饶。
“冤枉?
你的意思是说,我方才在批阅你们的奏疏时看走了眼,把奏疏上的署名看错了?”
“还是,你要我也当众,把你的奏疏,一字不落的再倒背出来?”
明明是疾言厉色的,可偏偏说这话时,孙慧雯心虚的,不敢去看那人的眼睛。
她强作镇定的,故意抬眼看向虚浮的远方,好让众人发现不了她的异样。
大学的选修演讲课上,教授说过,当众演说时,如果太过紧张的话,
就目视前方,装作气场十足的扫视全场观众,
实则,是为了避免与众人眼光接触带来压力。
她出门前,提前默背了高浚豪的奏疏是真,
因为她是有意把他拎出来,当反面教材的。
但是现场其他人的,别说让她倒背如流了,就是具体内容写的是什么,她都已经不记得了。
在她这番连声质问下,回想方才她的倒背如流,被士兵们押解起来的七人,再不敢出声喊冤。
孙慧雯挥挥手,便让士兵们都带走了。
直到此刻,她悬着的一颗心才总算落下了。
正要步入正题,拿出袖中,那三篇写得最好的,
条理清晰,思路明确,且建议切实可行的三篇奏疏,与大家一起传阅讨论。
突然,不经意中,眼神与不远处一道熟悉的目光对视。
只一眼,孙慧雯便慌了神。
她知道,自己方才的强装镇定和虚张声势,早已被对方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