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去州城内统一开设的施粥点,领取一碗免费的白粥,一日早晚两次,人人有份。”
听到这里,就连孙慧雯都有些听迷糊了,她看了一眼身侧的萧乾,皱眉表示不解。
这政策有哪里不对,或是不足的地方吗?
这话,那个叫刘青云的儒生,已经主动开口,帮着她问了出来。
“正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
难民中,有人主动开荒种地;
有人积极砍树劈竹,修建临时共同茅屋住宅;
有人每日无所事事,四处游荡,一到饭点儿,便第一个拿着碗冲去盛粥,跑得比谁都快;
更多的,却是拖家带口,病痛缠身的老弱妇孺。
她们每日除了做些缝补浆洗,扫地做饭之类轻省的活计,也出不了远门,做不了其他了。
更不用说,她们带过来的那些病人孩子,更是什么都干不了,也什么都指望不上。”
“总之,不管是积极主动干活儿的;
还是消极怠工,什么都不愿做的;
甚至,还有一群什么都做不了,也都不会做的孩子们。
大家都睡在同一个地方,每日按时按量的,领取早晚两碗米粥,一视同仁,人人有份。”
不等那传令兵说完,孙慧雯便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也明白了那群闹事的难民的诉求。
她挥手示意那传令兵退下,补充总结道。
“官府收留难民,一视同仁,这本无可厚非。
但对那些每日辛苦劳作的青壮年难民来说,实则不公。
如此天长日久下去,难免心生怨怼,人心不齐,争执吵闹不休。”
“可城外难民营的百姓们,每日都会有人离开,根据官府分配安排,去往其他县镇定居。
同样的,每日也会有新的难民不断涌入进来。
更何况,就如今这情形,每日入城的百姓中,
更有许多病弱的老幼妇孺,她们根本,就无法从事任何的重体力劳动。”
“咱们就算满足青壮年的诉求,做到公平公正,多劳多得,各凭本事。
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
什么都不会做,也什么都做不了的婴幼儿,还有卧病在床的病患们,活活饿死吗?”
孙慧雯的话音刚落,钱牧便无奈的摇头。
这个问题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不,压根儿就是解决不了,毫无头绪。
人人平等,人人有份,损害的,却是真正干活的人群的利益,他们自然会闹腾,反抗!
可若按劳分配,多劳多得,那弱小的孩子们,卧床病患们,又该如妥善安置?
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这是一个复杂两难问题。
孙慧雯和钱牧的一问一答,让在场的一众儒生们,也都听明白了问题的关键。
他们面面相觑,随后都一脸凝重的,开始认真思索起来。
“想来,诸位也都听明白了。
既然如此,就请各位各凭本事,自己前往城中街市,或是城郊难民营,
实地勘察了解,并于三日内,给出解决办法和具体实施措施。”
最后一锤定音的,却是一直不曾发话,端坐主位的萧乾。
明明是纷繁复杂的难题,他却镇定自若,不慌不忙的发号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