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但没办法,父辈和往前数年的恩怨,因果和缘由,一切的一切都在推着他走,将他逼到一个退无可退的境地。
nbsp;nbsp;nbsp;nbsp;李景辞的身体始终微微打着颤,他随谢烨回到竹舍,服侍着他换衣服,沐浴洗去身上的残血。
nbsp;nbsp;nbsp;nbsp;末了他随便寻了个由头出门,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下。
nbsp;nbsp;nbsp;nbsp;李景辞此刻心如擂鼓,但是又似乎不是被吓出来的,而是另外一种,别样的感情。
nbsp;nbsp;nbsp;nbsp;等到李景辞深夜里鼓足了勇气,再回竹舍伺候的时候,却见谢烨并没有如往常一样的去休息,他一个人在竹舍的石桌畔打转。
nbsp;nbsp;nbsp;nbsp;手中握着酒壶,面泛薄红,衣衫不整,晃晃悠悠的抓着那石椅,显然是醉意深重了。
nbsp;nbsp;nbsp;nbsp;李景辞快走几步到他身前,伸出去搀扶的手犹犹豫豫的,他想伸手将谢烨扶住,但是又始终不敢。
nbsp;nbsp;nbsp;nbsp;哪料谢烨下一刻便抬头朝他脸上望了一眼,意味不明的露出一丝微笑来。
nbsp;nbsp;nbsp;nbsp;那笑容又浅又娇,仿佛是浸泡了无边水色,混合着浓重的醉意,潋滟的波光粼粼,搅化不开。
nbsp;nbsp;nbsp;nbsp;李景辞心头重重一跳,动作已经比思维快了一步,他直接伸手攥住谢烨的手腕,用了些力气,将他往自己这边拉了几寸。
nbsp;nbsp;nbsp;nbsp;谢烨顺着他的力道直接往他怀里倒,李景辞简直僵硬出了一种境界,一动都不敢动。
nbsp;nbsp;nbsp;nbsp;他一手僵硬的抱着谢烨,一手无所适从的在石椅背上硬生生抠出了几道痕迹。
nbsp;nbsp;nbsp;nbsp;“愣着干什么,抱我进去。”谢烨迷糊着在他耳边说道。
nbsp;nbsp;nbsp;nbsp;李景辞依言俯身,将他整个打横抱起,大步跨入了竹舍中,轻轻将他放在榻上。
nbsp;nbsp;nbsp;nbsp;谢烨残留的体温几乎将少年的臂弯融化开来,李景辞脑海里一片狂轰滥炸,小心翼翼的伸手在他搁在床边的手上碰了一下,李景辞全身都在歇斯里底的叫嚣着,想把眼前人大力揉碎拆开,一股邪火从周身蔓延开来,一路向下。
nbsp;nbsp;nbsp;nbsp;李景辞察觉出不对,猛然回神向自己身下看去,脸色瞬间红成了一片,只得匆匆转身离开,朝着后山解决去了。
nbsp;nbsp;nbsp;nbsp;他终究没敢更近一步的冒犯,毕竟以谢烨的武功,若是想弄死他,比捏死只蚂蚁还简单。
nbsp;nbsp;nbsp;nbsp;谢烨毫无知觉的在床上翻过身,嘴里喃喃着说了句什么,若是李景辞还留在这里,他就能听到了。
nbsp;nbsp;nbsp;nbsp;可惜李景辞走了,自然也就没能听到他接下来的话。
nbsp;nbsp;nbsp;nbsp;“小裴,我头疼……”明渊阁主蜷缩在被子里,声音很小的嘀咕道。
nbsp;nbsp;nbsp;nbsp;春光一泄,转眼数个春秋已过。
nbsp;nbsp;nbsp;nbsp;青年李景辞跪在地上,怔怔的望着父亲,最终还是回答了:“……是,陛下,我喜欢他。”
nbsp;nbsp;nbsp;nbsp;李彧古怪的笑了一下,问了一个犀利的问题。
nbsp;nbsp;nbsp;nbsp;“那朕命人将他凌迟处死,你心里可还记恨朕?”
nbsp;nbsp;nbsp;nbsp;李景辞被囚禁的最初几个月完全没有人帮他传递外来消息,谢烨被行刑那日,李彧却专程派人来支会了他一声,告诉他谢烨明日将被处死的消息。
nbsp;nbsp;nbsp;nbsp;李景辞大病一场,却仍然坚持没表露出太过歇斯底里的悲伤,李彧左右从他的反应里挑不出他的错误,自然也没有理由以此问罪于他。
nbsp;nbsp;nbsp;nbsp;“草民,不敢。”李景辞谨慎的回答道。
nbsp;nbsp;nbsp;nbsp;“那你可知,他最后没死成,被人劫走的事情。”李彧继续问道。
nbsp;nbsp;nbsp;nbsp;李景辞肉眼可见的慌了:“陛下明鉴!此事与我毫无干系,我——”
nbsp;nbsp;nbsp;nbsp;“有没有干系你自己心里清楚。”李彧冷冷的打断他。
nbsp;nbsp;nbsp;nbsp;“一个你,一个裴玄铭,朕也不知道他到底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们一个两个的往他身上扑,完全不顾及自己身家性命。”
nbsp;nbsp;nbsp;nbsp;“那肯定是裴玄铭!儿子如今废人之身!哪来的本事从陛下手中劫人!”
nbsp;nbsp;nbsp;nbsp;“朕不是傻子。”李彧平静道。
nbsp;nbsp;nbsp;nbsp;“之所以顺着尚书的意思杀江昭,也是为了削去裴玄铭一臂罢了,他俩当着以为,他们之间那点真实的交情瞒得过朕的眼睛。”
nbsp;nbsp;nbsp;nbsp;李景辞后背上再次冒出了一身冷汗。
nbsp;nbsp;nbsp;nbsp;“我绝非要与陛下作对,实在是明渊阁时,谢烨照拂我良多,我……”
nbsp;nbsp;nbsp;nbsp;李彧听到这里,已经挥手将他剩下的话打断了。
nbsp;nbsp;nbsp;nbsp;“好了,冥顽不灵的东西,来人带他回去罢。”李彧厌烦的道。
nbsp;nbsp;nbsp;nbsp;“那姓谢的从小看朕不顺眼,数次在师父面前试图挫朕的脸面,都被师父挡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