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说哪里不一样,谢盛谨的视线透过茶杯里氤氲上升的雾气,看着这个将自己带大的女人。
“还能收手吗?”她问。
“抱歉,不能。”
“为什么?”
谢盛谨心里早有答案了,但没从正主口中得到回答就像赌徒还未输尽筹码一样,她依旧隐蔽地期待着,甚至渴望着。
“不能。”
程蔚束依旧微笑着重复着这两个字。
谢盛谨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她又问道:“为什么要研发救治装置?”
程蔚束纤细苍白的手指握住茶杯,“你不能猜到吗?”
“因为我吗?”谢盛谨说。
程蔚束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可能吧。”
“谢明耀为什么不反对?”谢盛谨慢慢地问,“总不能是因为对我尚有兄妹之情。”
“你可以去问他。”程蔚束说,“我没办法替别人回答。”
“他知道你今天约我见面吗?”
“不知道的。”
谢盛谨看着程蔚束眼角的细纹,随着她微笑而变深。谢盛谨不放过程蔚束脸上的每一丝表情变化,“你还是希望谢明耀成为少主?”
程蔚束依旧这么回答:“不试试怎么知道。”
“那你呢?”谢盛谨问,“你想告诉我什么?”
“自毁碱基对是靠记忆存活的。”程蔚束说,“如果你记得你身上有这东西,那么它就会永远在,并越来越多,直到取代你的每一个本体基因。”
……
“好。”谢盛谨说,“你吃饱了吗,邵哥?”
“饱了。”邵满摸了摸肚子,“比昨天宴会上的好吃。他们主打一个花里胡哨,而且草好多,我又不是兔子。”
谢盛谨笑了笑。
邵满突然想到:“你生日宴的时候……”
“我生日宴的时候,”谢盛谨与他同时开口,“邵哥可以一直呆在鹤海
轩吗?”
邵满意识到什么,皱起眉,“会有事发生?”
“我不能保证。”谢盛谨的眼睛看向别的地方,又看回邵满的脸,“邵哥,我不敢赌。”
邵满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奇怪的不安。
他不自觉地摸了摸毛衣边角,“你……”
但他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加油?小心点?太苍白无力。我帮你?他也没什么能帮的。
这是邵满六年以来第一次想——如果我能真正地,回到一圈层呢?
……
邵满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睡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他躺在床上,好好地盖着被子。
邵满坐起身。
屋内的餐车、随意丢弃的衣物和矿泉水瓶都不见了,像被仔细打扫了一遍,邵满几乎要怀疑昨天看到的谢盛谨是个幻觉。
他下了床。
身上有些酸痛,邵满忘了自己干了什么才导致的,他只是以为自己没有睡好。
路过衣柜的时候他看见衣柜底下有一个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