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对对,我都是骗你的,”早就和当初不一样的棕发少年无所谓地耸耸肩,“你爱信不信吧。”
再度看来,琥珀眼瞳又多了几分狠厉强势:“我一直不说这些,就是觉得没什么意思,你以前针对我的事情,我能忍就忍了,但你要是再拿齐叔叔当借口来伤害我身边的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良久良久的沉寂。
齐朗清慢慢从地上站起,神情狼狈,眼眶发红,直至离开包厢,依旧只留下尖锐又颤抖的四个字。
“我不相信……”
绝不相信。
……
无关人员悉数离开,席昭想说一句“应该不止这些吧”,可看看他眼底也有几分落寞的棕发小狗,也只轻言道:“你做得很好。”
“我以前只觉得他很可恶,很恶心,”棕发脑袋闷闷抵上肩头,“现在不知道为什么……”
竟然都有点可悲了。
席昭没说话,路骁却也从身后轻抚的掌心听到了回答。
世上哪里那么多的非黑即白?
他们一路走来遇见了那么多人,宋礼秋、徐子夜、元心粟、常忆卿、欧阳宇彦……谁能以简单的“好”“坏”来定义划分?
逝者容易带来感伤,但没有陷在这种情绪里太久,路骁长舒一口热气,灵魂出窍般地瘫进了椅子里:“累死我了……”
又是斗牌又是演戏,一个晚上过去,他脑细胞都快烧没了,这种智斗局对他来说真是太可怕了QAQ!
真掌控全场,唯一智商天花板的大魔王同样悠哉坐下,仿佛只微微皱了衣角。
“好玩吗?”席昭笑着问,见路骁都快把脑袋摇出了残影,话锋一转,“听他说了那些话,没有一点难过吗?”
眼前之人愣怔些许。
棕发少年趴上桌面,拇指食指捏在一起比了个小小的长度:“一点点,”想想又再次缩短,“就一点点郁闷。”
洗手间里,齐朗清说他是不是要一辈子躲在席昭身后当个长不大的小孩,路骁当然没被影响,立刻就在暗中打开手机悄悄录音。
但若说一点都不在意……又好像还是有一点点在意。
大半张脸都埋进胳膊,只露出一双亮亮的小狗眼,可怜巴巴地望着席昭,戏精附体地哀怨。
“就是想着啊,你这么厉害,我该不会真一辈子都追不上你了吧?”
席昭当然知道这话玩笑意味居多,小路同学想得开,更不会因为一些酸不溜秋的原因内耗自己,但少年人总归有些争强好胜的敏感心思,两头身的棕发路小骁们都抱着膝盖缩成一团,眼巴巴地围住黑发席小昭,要他来挨个摸头哄哄。
眼帘微垂,席昭“叹息”一声,尾调含着懒懒的长音:“其实,如果认真算来,我的实际年龄比你大了快五岁。”
“啊?”小狗歪头疑惑。
“如果在正常时间线遇见,我三十岁的时候,你才刚满二十五,所以——”
黑眸笑意流转,像春日融化的积雪,戏谑又柔和地映出某个呆愣身影。
“小少爷,你现在才多大啊?”
没做更多解释,席昭起身拍拍傻掉的小狗脑袋。
“走了,回家了。”
在他身后,一秒,两秒。
路骁从指尖到脸颊全烧了起来。
啊啊啊……什么啊……
焦糖棉花团又捂着脸炸成了蒲公英,风一吹过,就哗啦啦地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