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没有拒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我们并肩走在西湖边的林荫道上,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吴邪,”她突然开口,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有些缥缈,“你觉得……我们这种人,会善终吗?”
我愣住了,没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我苦笑了一下:“我不知道,我总觉得,我们就像是走在一条没有尽头的钢丝上,下面就是万丈深渊。”
“是啊……”她轻声叹息,“有时候真羡慕你,至少……你还有退路。”
“退路?”我自嘲地笑了笑,“我早就没退路了。”
阿宁沉默地听着,过了一会儿,她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我。路灯的光晕勾勒出她姣好的侧脸,她的眼神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深邃。
“如果……我是说如果,”她一字一句,说得很慢,“如果可以不用再管那些破事,你会想做什么?”
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似乎藏着某种我看不懂的情绪,我心跳有些加速。
她突然凑近了一些,我们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我甚至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混合着一丝酒气。
“吴邪,”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蛊惑,“今晚……别回去了。”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炸开了。
我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看着她微微开启的红唇,看着她眼神里那团摇曳的火焰。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点头的,也不知道是怎么跟她一起走进附近一家酒店的。我只记得,刷开房门的那一刻,她回过头,对我嫣然一笑。
然后,她主动吻了上来。
那一夜,很疯狂,也很不真实。
在蛇沼里,我从蛇口把她拉了回来。而在那个夜晚,她用她的身体,她的热情,彻底点燃了我内心深处某种被压抑了太久的东西。
事后,我抱着她光滑的脊背,感受着她均匀的呼吸,心里却是一片混乱。
“没想到,阿宁你……”我喘着气,声音沙哑地在她耳边说道,想了半天,才找到一个词,“……床上也这么厉害。”
这话一出口,我自己都觉得有点唐突,但又觉得,只有这样直白的评价才配得上刚才那番极致的体验。
她在我怀里轻轻笑了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紧贴的肌肤传递给我。
她转过头,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都是你救了我,要不然,你也体验不到。”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戏谑,却又有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我苦笑:“这算不算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现代版本?”
“或许吧。”她伸出手指,轻轻描摹着我的嘴唇,“但我们都知道,这只是一场意外,对吗?”
我沉默了。
是意外吗?或许从我在蛇沼扑向她的那一刻,某些齿轮就已经开始悄然转动了。
……
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阿宁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床头柜上放着一张房卡和一张便签,上面是她留下的娟秀字迹:
“谢了,后会有期。”
从那以后,我和阿宁之间似乎形成了一种奇特的默契。
我们没有再刻意联系,也没有向任何人提起那一夜的事情。这成了我们之间的一个秘密。
但我发现,在之后为数不多的几次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打交道的场合,阿宁的头发似乎在一点点变长,不再是蛇沼时那种利落到有些男孩子气的碎短发,发梢开始有了些许弧度,也明显打理得比以前柔顺了许多。
虽然依旧是短发范畴,但那种细微的变化,却让她平添了几分以前不曾有过的女人味。
这小小的改变,如同我们之间那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一样,在悄无声息地发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