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定好之后,房子的分配写进遗嘱里,后爷爷多问一句:“素文,遗嘱上只写房子吗?你有没有别的要写进遗嘱里?”
nbsp;nbsp;nbsp;nbsp;奶奶摆摆手:“你还没个孩子明白吗?下放之前,我把金银细软分开存放在几个学生那,这十年在乡下,都没过过苦日子,好吃好喝的,花出去多少打点农场关系,你亲自送出去的,都够再买两套现在住的房子了,我不会懊恼的,能在死前把钱花完,我好高兴,你们也别高兴的太早,我要能多活几年,两套房子我都会卖掉花掉,现在是没时间了,一套留给你,一套留给昌宗,算你们捡漏,你跟着我过了二十几年舒服日子,也不亏。”
nbsp;nbsp;nbsp;nbsp;律师听着怪伤感的,证实道:“我老师也在我这存了几样古玩,这几年陆续变卖后,送钱给老师了,剩下一样,老师说留给我当纪念,她是真没有了,你们想想,那个年代被抄下放,这两处房子藏不住东西的,只能放我们几个信得过的学生手里,我们几个聚在一起,当面拿走自己保管的部分,确实花完了。”
nbsp;nbsp;nbsp;nbsp;奶奶叫后爷爷和顾昌宗放平心态,不许找学生们:“他们帮我保管、变卖,都担着风险,我给他们一人留一点报酬,是应该的。”
nbsp;nbsp;nbsp;nbsp;能有这么几个值得信任的学生,奶奶做人一定非常有人格魅力,姜红果心里是佩服的。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办好遗嘱的正事,律师拿出一样贵重的礼物来,打开盒子,明黄色的衬托上,是一枝大拇指粗细的老山参,粗粗一看,参干上居然像是有人的五官,可见这野参的品相有多好了。
nbsp;nbsp;nbsp;nbsp;“严老师,这是我无意中偶遇的一枝老山参,买了来给您补补身子。”
nbsp;nbsp;nbsp;nbsp;这品相的人参,放到解放前,有钱也不好买,可严素文的病,不是人参能补好的。
nbsp;nbsp;nbsp;nbsp;“统共给你留了一件不怎么值钱的古董,你买一枝山参,还要倒赔钱吧?”
nbsp;nbsp;nbsp;nbsp;后爷爷识货,拿起盒子端详山参,刮目相看:“没五百块钱拿不下来,你学生的好意,晚上我就叫燕儿炖了给你滋补。”
nbsp;nbsp;nbsp;nbsp;律师惋惜只遇到这么一根:“吃着好,也没地儿买这么好的参了,我听卖参的贩子说,之前他从大杨村一户孔姓的人家,收过一枝比这略差品相的,流转到省城,他收了,给我推荐之前,意外又收一枝更好的,要价七百,我还价六百五买下来了。”
nbsp;nbsp;nbsp;nbsp;顾昌东拳头又捏紧了,都是奸商,二百八收走的人参,转了几道,居然卖了六百多。
nbsp;nbsp;nbsp;nbsp;姜红果说:“孔家那枝人参,我们村都知道的,是他家小儿媳妇无意中挖到,运气特别好的姑娘,旺的孔家想什么来什么,是我们村第一个买电视机的人家,我还记得看霍元甲的时候,半个村子都去了。”
nbsp;nbsp;nbsp;nbsp;律师好奇:“居然有这么幸运的姑娘,要是能再挖到一根,我预定了,也省了中间商提价。”
nbsp;nbsp;nbsp;nbsp;姜红果遗憾的摇头:“她死了,从她死后,孔家除了老大一家,全都死了,连再婚嫁进去的新媳妇,都未能幸免。”
nbsp;nbsp;nbsp;nbsp;奶奶居然笑了,笑得咳嗽了几声后,说:“死了还叫什么好运气?我看是晦气,幸亏你买的是别的参,不然我是不吃的,后面可别再买了,送来我也不再吃了。”
nbsp;nbsp;nbsp;nbsp;聊了会子,律师走了,晚上保姆就把参分成几段,炖给奶奶吃了。
nbsp;nbsp;nbsp;nbsp;大伯和大伯母隔天才回来,灰头土脸的说,路上跟邻座的乘客吵架,对方动手,他们夫妻还手,都被带去派出所,拘留了一晚上,耽误了。
nbsp;nbsp;nbsp;nbsp;小心思也好,说了假话玩心眼也罢,遗嘱已经定了,一人一套房子的事更改不了,只能这样了。
nbsp;nbsp;nbsp;nbsp;过年在一块吃了饭,奶奶非说人参补了点精气神,年后去看了另外一套房,也是二层小楼,但比较破烂,想要入住必须修缮,而且屋子里没家具,后爷爷和大伯、大伯母一家,心里暗搓搓,高兴没有选错。
nbsp;nbsp;nbsp;nbsp;奶奶办了过户手续,这套房子是昌宗的了,另外一套过户到后爷爷名下。
nbsp;nbsp;nbsp;nbsp;本来姜红果和顾昌宗准备回去,奶奶突然不太好,住进了医院,一天不到就过世了,家人都围在身边,奶奶说了句马上火化一天都不要等,随后长长叹口气,过世了。
nbsp;nbsp;nbsp;nbsp;年前办遗嘱的律师也来了,帮忙办了葬礼后,大家就没什么由头继续聚在一块儿了。
nbsp;nbsp;nbsp;nbsp;在破房子前,后爷爷庆幸正确选择,大伯大伯母心里平衡,他们脸上都是笑,对姜红果反而和颜悦色了。
nbsp;nbsp;nbsp;nbsp;“昌宗,红果,你们也别太难过,反正是白得的,有总比没有的好。”
nbsp;nbsp;nbsp;nbsp;姜红果回敬一句:“那是,我跟昌宗不用再分了,大伯,爷爷不止你一个儿子,还有个女儿呢,还有爷爷养老的问题,你们争去吧。”
nbsp;nbsp;nbsp;nbsp;不是昌宗的亲爷爷,自然不用昌宗养老,红果说起来毫无心理负担。
nbsp;nbsp;nbsp;nbsp;姜红果和顾昌宗看着这套、破到必须修缮才能住人的房子,不知所措,就只能继续放着了。
nbsp;nbsp;nbsp;nbsp;她幻想过这套房子里,可能会有金银财宝,但不可能的,奶奶那么富有,当初查抄的那些人,把这破房子拆了一遍,地砖都是掀开重新换的,不存在埋地底下,哎,只能等挣了钱,以后再来修了。
nbsp;nbsp;nbsp;nbsp;律师并没有走,等后爷爷一家走后,律师说出了另外的话。
nbsp;nbsp;nbsp;nbsp;“我老师给了我另外一个口头遗嘱,她说这套破房子归了谁,就让我买下来,买房子的钱,是一早就存放在我那儿的,八千块,你们要卖吗?”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