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对了。”
趴在山顶看不清崖壁全貌,花时安平复激动的心情,忙地与他确认:“你在哪找的,多吗,还是只有这么一块?里面有没有看到蜜蜂,就是那种会飞的虫子?”
“没有蜜蜂。”莫淮山摇摇头,旋即指了下身侧,“这有个岩洞,洞口很小,趴着才能钻进去,但里面空间很大,洞顶上全是这种蜂巢,一大片一大片的,比部落的簸箕还要大!”
比簸箕还大的蜜巢悬挂于岩壁,好似数盏晶莹剔透的水晶灯,将昏暗的岩洞衬得金碧辉煌。或许还没走近就能闻到一股浓郁的甜香,或许蜜满了,还会顺着蜂巢滴落在地。
无法亲眼看到这一幕实在遗憾,顾不上多想,花时安又交代莫淮山:“岩秋雨呢?叫上他一块进去。在里面还是要多注意一下,如果看到很多蜜蜂飞回来,赶紧变回兽形往外跑。”
莫淮山:“岩秋雨进去了,那我也——”
“哦对,岩壁上的蜂巢不能全部取完,至少要留一半。”
“为什么?”
莫淮山不解,千辛万苦才找到的巢穴,当然要全部取走。
好似猜到他心中所想,花时安笑了笑,“如果我们出一趟门,部落树洞被野兽破坏了,我们是会换一个地方重新安家,还是在原来的地方安家?”
“换、换一个地方,野兽说不定还会回来,原来的地方不安全。”莫淮山老老实实回答,根本没意识到另一层意思。
花时安教小孩一样教他:“对呀,蜜蜂是一样的,它们也很聪明。巢穴没了,蜜没了,它们肯定要换个地方筑巢,到时候还想吃蜂蜜,又得满山遍野地找。留一半蜂巢它们可能就不会离开,来年想吃蜂蜜,直接来这里找。”
“时安你好聪明啊!”莫淮山听懂了,眸子泛着细碎的光,一脸崇拜地看着花时安。
这都是养蜂人总结出来的经验,跟他没什么关系,花时安摆摆手,“没有没有,外乡人告诉我的。”
正事要紧,莫淮山还欲说话,花时安却打断了他,说了句“等一下”,随后匆匆跑回刚才休息的地方,将事先准备好的、套着棕绳的背篓搬了过来。
人形无法快速攀爬岩山,拿着蜂巢上下爬不现实。于是花时安攥着事先绑好的棕绳,将两把砍刀和一个空背篓吊下悬崖,交到莫淮山手中。
岩洞入口窄小,背篓背不进去,但可以放在兽人刚才站的位置。这样他们只需往返岩洞,将取下来的蜂巢放进背篓中,装满一块吊上山顶。
棕绳结实,背篓牢固……
自认为做足了准备,但花时安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
洞内蜂巢不是一般的多,两人一进一出,来回跑了十多趟,大块大块的蜜巢陆续将背篓填满。
作为后勤人员的花时安准备好了,果断往悬崖边缘一站,将棕绳一圈一圈缠绕在掌心。然后像从水井中提水一般,他左脚弯曲在前,右脚蹬地,双手开始发力,试图将装着蜜巢的背篓从悬崖底下吊上来。
低估了背篓的重量,高估了自己的力气。花时安咬紧牙关,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岩石上的背篓纹丝不动,甚至没有离地。
这很让人挫败,关键这时,悬崖底下的莫淮山火上浇油,扯着嗓子高呼:“可以往上拽了时安!时安?你在拉吗?”
花时安:……
不亚于一盆冷水从头浇下,花时安叹了口气,从悬崖边上探出头,“不行,背篓太沉了,我拽不动。”
莫淮山微微一愣,紧跟着变回兽形。
好似一阵猛烈的狂风,黑毛团子踩着岩石飞跃,转瞬便回到山顶。
速度快到花时安还没反应过来,黑毛团子又变回了人形,从他手中接过棕绳,然后——攥着棕绳轻轻松松将背篓吊回山顶。
心心念念的蜂蜜都顾不上看,花时安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向莫淮山求证:“不沉吗?”
“不——”
兽人刚说出一个字,转头看着花时安略显失落的神情,立马改口:“沉,特别沉!下面有岩石挡着,绳子长不好使劲。真的不好拽,时安你很厉害了,绝对不是你的问题。”
难得情商在线一回,却是在花时安微凉的尸体上补了一刀。丝毫没有被安慰到,花时安哭笑不得,摆摆手道:“忙去吧。”
莫淮山一步三回头,最后消失在悬崖尽头。
小小插曲影响不到心情,低头看向沉甸甸的背篓,花时安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粲然的笑意从眼底漾开。
日头正盛,晶莹剔透的蜂巢在阳光下棕里透红,仿佛一块巨大的夹心软糖,薄薄的糖衣包裹着红而晶莹的糖心,散发着诱人的甜香。
蜜远比想象中更多,黑大蜜蜂应该没少采集红色花粉,花时安从未见过颜色如此漂亮的蜂蜜。
好香啊!只是凑近嗅了一下,嘴巴顿时分泌大量口水,花时安不再犹豫,沿着刀口处轻轻掰下一块蜂巢,直接整块儿丢进嘴巴里。
不愧是纯天然崖蜜,蜜巢一入嘴,一股馥郁的香甜在口腔弥漫开。丝滑细腻,甜而不齁,无需细品都能尝到浓郁的花香。
好好吃!毫不夸张地说,花时安在现代社会都没吃过这么纯净鲜甜的蜂蜜。根本停不下来,他鼓着腮帮子一块接一块。
直接吃蜂巢和吃甘蔗是一样的,嚼出蜂蜜一定要吐出残渣。而这些残渣也不要丢,蜂巢里含大量蜂蜡,抽空将其提取出来——可制成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