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破天荒地做了留守的那方,他送祁应竹到机场,再抬头望着显示屏上的航班号。
那种割裂感不再强烈,可能因为现在不是一个人,楚扶暄扭过头,便瞧见祁应竹在旁边。
不管轨迹是否有绕远和错过,他们会回同一个目的地。
祁应竹嘱咐:“明天我接你,到时候发消息。”
楚扶暄答复:“结婚证都在你手上,我又跑不掉,你回家帮我找一找蓝色领带。”
他参加峰会穿的偏正式,但平时鲜少出入这类场合,搭配的饰品七零八落,最后拿了祁应竹的来凑数。
“知道了。”祁应竹说,“估计又塞在哪个口袋,反正不会规规矩矩出现在柜子里。”
周围有几对拥抱着告别,楚扶暄瞥见了有些窘迫,默默推推祁应竹,示意他早点去贵宾厅休息。
祁应竹往前迈出几步,再好奇地回过头,发现楚扶暄还没离开。
他笑起来,漫不经心说:“你跟玩偶那么好,我就是被赶着走?”
楚扶暄怔了一下:“谁让它毛茸茸的,在我这里有优待。”
语罢,他学着玩偶打的招呼,也和祁应竹做了个飞吻。
“算了。”楚扶暄松动,“你是便宜老公,难道我没有对你好?”
他随意地这么安抚完,祁应竹三魂七魄全抛在重庆,直到第二天的中午,楚扶暄与之前后脚落地沪市。
两人没立即回公司,先到家里稍作收拾,那条蓝色的领带被找到了,据说是在大衣外套里揉成了一团。
礼物盒放在客厅,楚扶暄束手束脚地打开,随即欣喜地朝人道谢。
里面叠着定制的西装,款式符合正统门类,剪裁添了些改良的细节,布料颜色和轮廓都恰到好处。
不止有衣服,皮鞋、领带、袖扣以及腕表,这一套的意义非常鲜明,能够在隆重的场合撑住面子。
虽然楚扶暄不在乎虚浮的装点,但被有心置办得那么整齐,他看到的时候不免眼前一亮。
祁应竹说:“看看合不合身,上次去买衣服,我顺便记得你的尺码,不确定裁缝做对了没有。”
他们日常工作没着装要求,大部分宣传或采访,也只需要形象利落即可。
哪怕早年去颁奖典礼,楚扶暄没脱离校园,收拾的不过是干净得体。
他头一遭打扮得那么精细,这会儿有些生疏,再被祁应竹帮忙系好袖扣。
这么考究的版型,但凡气质有所欠缺,都会被衣服喧宾夺主,不过楚扶暄可以驾驭得住。
他新鲜地打量片刻,说:“可惜我没什么机会穿,你怎么想到挑这些啊?”
祁应竹说:“楚主管,这趟演讲不会是你唯一一次露脸,我想之后有更多的舞台等着你。”
“也没有这么的大排场。”楚扶暄腼腆地说,“我又不走红毯,难道重新办婚礼?”
“这套放在婚礼不够庄重,去业内的典礼正当好。”祁应竹说。
楚扶暄笑了下,没有拂去他的好意,只是那年意气风发地去领奖,他也以为是个开端。
眨眼七年如流水一般淌走,那次便是他最接近美梦的时刻,后来不是没收过邀请,甚至项目拿到了奖项,可是他没有出席过。
至少现在,他无力去面对更多,光是再度接触玩家,他就在原地徘徊了很久。
周年庆活动策划表现不佳,加上被运营软磨硬泡,楚扶暄才肯答应自己出面。
他有过些许的期待,新的环境令他不由地萌生希望,如同沉睡的种子意识到了外面似乎换成春日。
是不是能打破僵局了呢?好歹看看他们吧,或许他也被他们期待着。
于是楚扶暄跨出了一步,但没有奢求更多,过往的日子让他学会了拥有自知之明,登上高楼最是容易踏空掉落。
楚扶暄不是没勇气,也不是没信心,他仅仅想小心点,再小心一点,尽可能地长过记性便少受蹉跎。
听着祁应竹的话,他笑了下:“年底公司也有活动,可以让他们瞧一眼。”
祁应竹道:“群里又要起哄你是万人迷,Spruce,记不得自己已经成了家?”
楚扶暄有些心不在蔫,依然勾起嘴角:“那你把我关家里,就你可以看见,外面的谁也迷不住了。”
祁应竹灵活地帮他打好领结,认真打量着他,随即认输似的否定了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