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少酒意,但也不是很清醒,他就趴到祁应竹的肩头,软绵绵地挂在对方身上。
祁应竹很轻易地托起他,楚扶暄已经率以为常,很自然地被对方带到卧室。
“没洗澡。”楚扶暄指挥,“向后转,我要去浴室。”
祁应竹故意问:“走路都要别人抱,自己可以洗?”
楚扶暄懒洋洋地拖长尾调,揶揄他:“反正不敢劳烦总经理。”
然而总经理很乐意效劳,那是另外一码事了,之后,楚扶暄从温水里被捞起来,继而裹上洁白的浴袍,坐在卫生间里吹头发。
拿吹风机的是祁应竹,这次他很细致,用手试过出风口的冷热,再耐心地用梳子顺着发丝。
楚扶暄微微眯起眼,打开平板开始浏览漫画,而祁应竹时不时地从后面投来视线。
“工作室想和他们做联名皮肤,商务在谈版权,你知道这部吗?”楚扶暄问。
祁应竹挽起他的头发,慢条斯理地答复:“我很少看漫画。”
“你还凑过来,我以为你有兴趣。”楚扶暄说。
祁应竹道:“说起来我是有点想问,你以前藏书包里的那些是什么内容?”
楚扶暄愣了会儿,慢半拍地理解他在指什么,少年时他隐约意识到性向,启蒙便是那些纸面上的情节。
之前他和祁应竹随口一提,不料对方居然有印象,这是什么记忆力?
“那么久的事情,我当然忘得一干二净。”楚扶暄打激灵。
祁应竹笑了一下,紧接着,楚扶暄颇为设防地撇清。
“没那么多乱七八糟,基本都很正常,最多暗示一下!”
闻言,祁应竹耍赖:“听不懂,能不能讲明白点?”
楚扶暄被他捏了下后颈,登时心里警铃大作。
继而听祁应竹自称没见识,打听他里面有多少花样,他又晕头转向地踩中陷阱。
“真想不起来。”楚扶暄面红耳赤,“有的感觉很难受,我担心长针眼没有多瞧。”
保守成这样,祁应竹勾起嘴角,捉弄:“捆着手了?”
楚扶暄磕磕绊绊:“这样打架没法还回去,多不公平啊。”
一场情i爱描述得像是擂台赛,祁应竹凝视着他,继续猜哪个细节让他难受:“没有用润滑,还是跳过了做前戏?”
楚扶暄被盘问着,懊恼:“就算都准备了也会痛,你怎么那么没羞没臊,脑子里惦记着什么东西?”
发现他有些茫然无措,祁应竹适时地止住,没有继续和他开玩笑。
楚扶暄被轻飘飘地放过,见祁应竹不吱声了,却纠结起刚才是不是说得过分。
他没有排斥祁应竹,只是无所适从,不想受伤也不想被轻慢。
咬过一口禁果,他难以抵抗地咀嚼着滋味,又顾虑重重谜团背后,命运是否朝自己吐着蛇信子。
对方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意,临时兴起抑或比他想的长远,那天低头吻他,到底是不是吃了玩偶的醋?
也可能被荷尔蒙支配,正好场景适合调情,自己也没有拒绝,所以凑过来亲一下。
楚扶暄来回摇摆,有时候分析祁应竹心怀鬼胎,有时候猜测是一场误打误撞。
另外的时间里,他不太愿意面对直觉——彼此未必保持原有秩序,那些条条框框变成了更深沉、更柔软的存在。
楚扶暄怕他接不住,脆弱的契约关系也接不住,稍有不慎便闹到一地狼藉。
这个念头仿佛能化成石子,偏偏心里做不到毫无涟漪。
为此,楚扶暄陷进心事织成的茧里,茧里唯有自己,包括自己的皎洁和晦暗,被一遍又一遍地审视。
他想他不是多愁善感,只是学会了在乎,并且太在乎另一个人,以至于不去对外谋求,反而向内地不停汲取着。
我似乎只有这点东西。楚扶暄晃神,这里空空荡荡,就一口心气能给出什么呢?
我要给他什么才足够?
楚扶暄此时得不出答案,笼罩在巨大的困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