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报的预算比这里低三四千,最开始代理给他找的房源中规中矩,见过他本人以后提供的标准一直在涨。
代理与形形色色的租客打交道,许多时候一眼就能摸清对方大致状况,不过楚扶暄没懂,自己为什么能被当成冤大头?
很快,代理苦口婆心:“哥们儿,你的外套就是一个月租金了,穿得那么好,住的不能太委屈啊。”
原来是这样,楚扶暄豁然开朗,回答却让代理心寒。
“我妈妈买的衣服,和我没有什么关系,她上次骂我穿破烂,忍无可忍接济了一点。”
代理:“……”
看着楚扶暄的脸,他破天荒地迷茫:“你省成这样干嘛,需要背着家里攒钱私奔么?”
楚扶暄不认为自己过度节约,没有考虑合租,也没有选择太远的区域,他的需求非常平衡和实际,最多就是偏向保守。
被代理冷不丁地调侃,他失笑:“没有,我攒一辈子也供不起结婚对象。”
代理愈发诧异:“那你是何必?你工资扣的税比这多吧?”
“所以要早点赎身。”楚扶暄答复。
代理再度被干死机:“啊?”
“积蓄够多就可以不用卖命了,我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楚扶暄幽幽地说着,唏嘘:“你根本不懂大领导每天在背后晃的滋味。”
尽管暂时没有谈拢,他对这套房子的质量很满意,稍微超出一点预算也可以接受,于是给代理留下了一串数字。
如果开销谈到数字以下,他年前能签合同,要是无法磨合,他可以继续寻找。
不过他叹了一口气,希望接下来代理调整方案,别再领着他去纸醉金迷,自己对物质上的乐趣向来敬谢不敏。
当然,如果碰到足够实惠的房源,他也很愿意欣赏和陶醉一番。
“纸、醉、金、迷?!”代理恍惚,颤着手指着远处的一处大楼。
那是黄浦江的方向,距离这里有些远了,不过目光越过林立的高楼,可以隐约窥见一些轮廓。
“那边才能用这种形容词吧,你们的管理层不都住江边?”代理做房产多年,消息很活络。
楚扶暄:“。”
他上周刚刚住过,的确是一种享受。
如果没有祁应竹出现就好了,他起床以后低着头逃跑,都没来得及仔细观赏风景。
他一言难尽,并不想承认自己也很喜欢大平层,毕竟一百多平的屋子已然显得铺张。
回到工区已然晚上十点多,楚扶暄看了会儿附近的租赁推送。
周围老小区比较密集,多是改装过的隔断冒充成单间,或者装修有些老旧,甚至出现了木头沙发。
他虽然不主张消费主义,但也没打算委屈自己,这种条件不上不下,确实很难找好。
信息很快翻到底,他反扣手机,把脸埋进枕头里面。
第二天,楚扶暄找美术部门对接昨天的Demo,顺口询问庄汀租在哪里。
庄汀一边画画,一边说:“我去年提房啦,刚搬进去没两个月,可以便宜点分你一间,怎么样?”
楚扶暄困惑:“真的吗?”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饭,庄汀期待地说:“嗯嗯,缺人一起吸甲醛呢。”
合着是惦记自己的肺,楚扶暄倍感社会黑暗:“。”
谢屿路过他俩,听到一耳朵,转而停下来凑热闹。
得知楚扶暄这几天在看房,他说:“你跑过的地方都可以,如果没有看上,我可以推你几个靠谱中介。”
楚扶暄道:“可以的话太好了,我不太认识人,网上搜到广告名片就乱加了一些。”
谢屿回答:“那些也不至于会把你坑沟里,就是下班要多走几趟,你抽得出空么?”
楚扶暄本就时间紧张,说:“拖到年后也无所谓,我快在宿舍睡习惯了。”
得知他在寻租,周围人七嘴八舌,接二连三声称可以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