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扶暄匪夷所思:“挤得下吗?”
发现楚扶暄的困惑,祁应竹张了张嘴,然后审时度势,谨慎地装作没听见,认为对方不要了解比较好。
他用心良苦,架不住楚扶暄头脑聪明,无需直白戳破那层纸。
氛围稍加凝固,楚扶暄便自发地有了觉悟。
“你当初买了一排?”他语气变得尖锐。
祁应竹没有否认,这个沉默的姿态也能作为答案,楚扶暄登时攥紧安全带,目光变得愈发沉重。
“你就不说了,为什么组里好多人在本地有房子,鸿拟以前有团购渠道?”他决定提出最后一个问题。
即便他们的收入普遍较高,绝大多数人处在架构中层,工资还是无法覆盖这笔消费。
公司里终究是家境平庸的多一些,也可以排除长辈托举的可能性。
祁应竹辟谣团购这种白日梦,说:“如果愿意贷款三十年,你明天一样可以拥有,银行就算放假了也连夜为你开门。”
楚扶暄绝望:“三十年,到时候我在不在这里都难说。”
祁应竹琢磨:“一般是三种情况,要么一个人负重前行,要么找个队友共同奋斗,大概率逃不掉掏空家底,附带缩衣节食十多年,还有……”
见他略微踌躇,楚扶暄以为有内幕消息,立即做出洗耳恭听的认真姿态。
他跃跃欲试:“祁老师请说,我对剩下的方法比较有兴趣。”
“没什么特别,你擦亮眼睛绑住有房的,这样可以一步到位。”祁应竹进行技术指导。
楚扶暄:“……”
他前不久趟过婚姻的浑水,这条路来到死胡同了吧?!
在楚扶暄犹豫之际,祁应竹看他表情变幻,及时地冷冷警告。
“你在想什么?容我提醒一句,重婚犯罪。”
楚扶暄嚷嚷:“才没有这么打算!我还提醒你呢,就算我不能监督,你也要信守承诺,屋子里不要多冒出一个人来。”
祁应竹感到好笑,扬起嘴角道:“原来你还想监督,给你腾个保安的房间?”
楚扶暄伶牙俐齿地说:“我是举着结婚文件捉奸,不是照手电筒擒贼好吗?”
讲完他自己都觉得荒谬,又不肯在祁应竹面前笑出来,努力忍着别开了脑袋。
临近大年三十,常年繁华的街道难得空荡,今晚出来已经看不到多少行人,此时窗外唯有路灯和江水。
之后几天,他们在公司碰见,周围更是冷冷清清。
整层楼平时容纳上千员工,这时候不过十几个人,开口说话仿佛会引起回音。
楚扶暄一戴上工牌,仿佛自动有了隔离,很少和祁应竹互动,生怕不小心的一个对视,便把实际关系出卖给众人。
他整天趴在电脑前面,刻意地从来不回头,祁应竹没有关门,从办公室望出去可以看到他的背影和屏幕。
起初是一张空白页面,逐渐被发挥、被填充,随后是不断的打磨修改。
街边店铺关得七七八八,夜深了也不容易打到车,楚扶暄定了一个晚上七点的闹钟,一到点就收拾东西回家,猫进书房继续加班加点。
大年三十,草木冻着一层白霜,楚扶暄懒得到工位,从早上起床直接做到傍晚,在书房搭完了基本的构想。
他调试之后觉得可行,准备趁热打铁,去公司的台式机里跑一遍,然而坐得太久,整个人也太过投入,今天完全忘记吃东西。
兴冲冲站起来的一瞬间,眼前有些发黑,双腿下意识地一软。
啪。
他撑住了桌沿,软绵绵地撞到书桌前,发出一声闷响。幸亏有了这么个缓冲,他没有跌在地上。
浑身麻痹的感觉如潮水涌来,又在呼吸中悄然退去,他清楚自己低血糖了,很快拆了一粒糖果。
甜味弥漫在口腔里,楚扶暄迟钝地感觉到了胃痛,再懊恼地挪向冰箱进行翻找。
前几天他在超市囤咖啡,拎了几袋速冻水饺,大过年的倒是应景。
楚扶暄掂了掂份量,不确定多少比较合适。碍着这会儿犯饿,他自觉可以横扫许多,拿出大半倒进了锅子里。
等煮熟的时候,家里发来南法的风景照,报备行程之后,关心他大年夜有什么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