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西北气得想揍她,“你下次再这样,我不管你!你就拉裤兜里吧你!”
很生气,但还是认命地背起妹妹往公厕冲。
关月荷觉得这兄妹俩还挺有意思。
刚吃完最后一个饺子,隔壁的赵大妈过来串门,顺便带她去看她分到的地窖位置。
整个院子共用一个地窖,里头隔开好几个小间,一家一个小间,主要是用来存储过冬用的大白菜。
要是家里地方小的,也会把一些不常用的杂物放地窖里。像关月荷这样屋子够宽敞的家庭,就没这些烦恼了。
各家的地窖区域都锁得严严实实。正好,家里换下来的旧锁可以用来锁她的地窖小间。
赵大妈客气地让她没事就到家里坐坐,要淘家具就找她,她可以帮忙留意好的。
关月荷谢了又谢,才回家里准备待会出门吃饭要送出去的礼。
邀请她的几个老大姐都在工作上提点过、帮助过她,她就打算一视同仁,一人一包白糖。
多了送不起。
她现在存款只剩下一百三十三块四毛五,家里的大件都齐整了,但肯定有不少零碎东西要慢慢添置。
最重要的是,她还得买块手表!
手表一买,剩下的那点钱还得请客吃饭……
不能再细想了。
关月荷把要送的礼装挎包里,顺便把碗给送回三号院。
“下个星期天请大家伙吃饭,你看时间合适不?”江桂英接过碗问她。
现在不给搞迷信那套,各家办喜事都想着迁就星期日或者是法定的假期,这样大家都有时间参加,不耽误上班。
关月荷没办过,只说听她和老爹安排,她就负责出钱。
说到钱,关月荷忍着心疼问要花多少钱。
江桂英给她数要请的人有哪些,二号院、三号院的邻居预计有四桌。这会儿上门吃席,除了特别亲的亲戚,或者是专门说了请全家做客,否则都默认来俩大人做代表或者是一个大人带孩子来。
除了邻居,自家和大伯、小姑一家凑一桌,姥姥姥爷一大家子勉强挤一桌,还有和她关系好的同事朋友也得单独安排一桌,大嫂娘家和老爹的几个老伙计又一桌……以防万一,还得多备一桌的菜。
听得关月荷脑袋都大了。
她甚至想,干脆别办了,浪费这钱干啥?
但她妈又念叨了一遍非请不可的理由:首先,她这个年纪能分到房,那是整个银杏胡同里的独一份,得请客!其次,团结三号院的邻居、震慑二号院的邻居,以免人家觉得她一个姑娘家单独住就好欺负。最后,家里好久没办喜事了,得把送出去的人情收回来。
关月荷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能点头。
也就是现在日子好过点了,不然哪搞得起请九桌人的排面。
虽然请的人不少,但上的菜不可能备得多好。
“我让人给你大伯母捎信,让她从村里跟人换鸡鸭、青菜,家里还攒了点肉票,弄两个肉菜足够了。主食就做棒子面窝头。”
关月荷拿了五十块出来,又被退回十块,江桂英道:“剩的再退给你。不够的,我和你爹给你贴补。”
江桂英把钱收好,又道:“今早你爹发话了,让你以后不用给家里交生活费。你哥嫂他们都知道,都没意见。等我们退休了,再说养老钱的事。”
当然了,有意见也得憋着。二闺女都分家出去单过了,再交伙食费不合适。
关月荷也没有意见。
不给生活费了,以后她要是还回家里蹭饭,就把口粮带过去,或者额外给她妈拿钱贴补。
“你不像你大姐,手头有点钱就使劲花,我不操心。就一个,你谈对象得和家里说,让我和你爹掌眼了你再往家里领,听到没?”
关月荷敷衍地点头,“八字没一撇呢,您省着心去给我姐掌眼吧。”
说完,关月荷往她姐的房间看了一眼,门上着锁,“又出门约会了?”
江桂英没好气地甩了下抹布,“她主意比天大,我操心不上!她和谁谈的对象,你也一点不知道?”
“爹天天载她上下班都不知道,我上哪儿知道去?”
瞒了这么久还不给家里通气,关月荷很能理解她妈的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