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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当年我的毕业论文作的不好，几位老师骂得狗血淋头，还是您给解的围。”

nbsp;nbsp;nbsp;nbsp;虽然沈老师的年纪并不比自己大，但刘霖尊敬钦佩，称呼都时刻带着敬称。

nbsp;nbsp;nbsp;nbsp;一看他思索的神情，就知道是没想起来，刘霖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我当年学的农，想以后当个农官，叫我大雍物阜民丰，处处是膏腴之地。”他话锋一转，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只是天赋一般，试验田里成绩总属我最差。”

nbsp;nbsp;nbsp;nbsp;这么说，沈清和就有些印象了，农学课成绩不行，政治课倒是很行。他记得书院里有个学生，刷过的科举模拟卷叠起来就能到小腿肚，毕业就试着下场科举，一发入魂，想必就是这位仁兄了。

nbsp;nbsp;nbsp;nbsp;“六品了？”他看着刘霖身上的纹样判断，六品以上可参与朝会，他家境虽算不上贫寒，但与世家相比只是普通，拔升速度不可谓不快。

nbsp;nbsp;nbsp;nbsp;“从六品。沾了些运气罢了。”刘霖答得倒是谦逊，“书院里教的我都潜心学了，加之陛下赏识，才有今日。”

nbsp;nbsp;nbsp;nbsp;沈清和点头，“你说你刚刚在含章殿？”

nbsp;nbsp;nbsp;nbsp;“是啊。”刘霖笑时，颊侧会出现一个深陷的窝，叫他看上去总是人畜无害，便很容易忽视他还有一双狐狸似的眼睛。“我结识了几位大人，也算打入内部，知道了他们今□□请的消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一起来了。只是见到老师，一时激动，就又溜出来了。”

nbsp;nbsp;nbsp;nbsp;无间道啊。

nbsp;nbsp;nbsp;nbsp;这下算是知道他这么快的升职速度是怎么来的，朝中最大的两股力量都是依傍，没有步步高升才是奇怪。不过也是他的本事，如何周旋，如何持衡，寻常人连门槛都摸不着。

nbsp;nbsp;nbsp;nbsp;“我曾看三国，读过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故事，知遇之恩，学生没齿难忘。”刘霖看着沈清和，将心中藏了多时的话给说了出来，“我心向书院，心向老师，曾经老师一人独行，如今我是不是也能加入到局中来。”

nbsp;nbsp;nbsp;nbsp;清北书院的一切都是奇巧，刘霖只待了两年多，再到外头，才知道曾经那是真正的桃源所在。如今那么无所不能的沈老师也来到京都，一定是来成就一番伟业的，他刘霖心甘情愿佐助。

nbsp;nbsp;nbsp;nbsp;不仅是他，清北书院出身的其他学士，没有一个是不情愿的。

nbsp;nbsp;nbsp;nbsp;沈清和告诉他：“这件事很危险，你不过六品。”

nbsp;nbsp;nbsp;nbsp;已经掌握在手的州郡，尚且能偶尔放肆，但京都内水深，就是他自己，也得暂且潜在深潭之下。沈清和看着这些人，就想到从前的自己。他自己是了无牵挂，随意挥霍，他的学生不行。

nbsp;nbsp;nbsp;nbsp;狐狸眼的青年弯身作揖，行了个大礼。

nbsp;nbsp;nbsp;nbsp;“老师，我们来到京都的，都已经想好走在游丝之上，虽然如今官职低微，但也有赴汤蹈火的决心。就是没有选择参加科举的书院子弟，也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

nbsp;nbsp;nbsp;nbsp;沈清和：“我怎么不记得，还教给过你们什么使命？”

nbsp;nbsp;nbsp;nbsp;刘霖：“老师不说，学生们也能领悟。”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似乎在什么时候，学生私底下达成了某种他并不知道的共识。

nbsp;nbsp;nbsp;nbsp;“我知道老师效仿孔相结庐归隐！”刘霖越说脸就激动得越红，“但现在时机将成，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是我们清北书院扬名天下，将其他杂学都踩在脚下的时候啊！”

nbsp;nbsp;nbsp;nbsp;老师韬光养晦，善刀而藏，他耳濡目染，也学着藏拙，此一时彼一时，也该风水轮转了！

nbsp;nbsp;nbsp;nbsp;沈清和：“……小刘啊，你，是不是很爱看书啊。”

nbsp;nbsp;nbsp;nbsp;刘霖收起狂热，腼腆一笑：“我在书院时，一直蝉联图书馆的‘借阅之星’称号，现在颁的证书还摆在家中。”

nbsp;nbsp;nbsp;nbsp;别的学生或多或少为了学分，只有他！是发自内心的热爱！

nbsp;nbsp;nbsp;nbsp;刘霖亲热地挽过沈清和一只袖子：“庆祝老师来京都，我准备了宴席，我叫了不少书院的学生，他们都能来为您接风洗尘。”

nbsp;nbsp;nbsp;nbsp;他不过在珑璋台待了一会儿，刘霖已经将人都联系好，连席面都准备上了。这样的执行力，曾经大小也是个卷王。

nbsp;nbsp;nbsp;nbsp;诈尸的系统已经开始大喊吃席吃席。

nbsp;nbsp;nbsp;nbsp;师生宴也行，正好沈清和也想见见科举上岸的学生。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听说清峰兄已经调到礼部司了？“

nbsp;nbsp;nbsp;nbsp;沈清峰微微颔首。

nbsp;nbsp;nbsp;nbsp;状元楼投壶击鼓，帘竹相撞，好不热闹，恰如沈清峰此刻眉目舒展，满袖春风的快意。

nbsp;nbsp;nbsp;nbsp;与曾经的同窗相聚，他的家世在其中只能算一般，全凭顺利入仕，在朝中有了一席，才在筵席中言笑自若。

nbsp;nbsp;nbsp;nbsp;众人热情寒暄：

nbsp;nbsp;nbsp;nbsp;“有令尊领路，定是时运亨通，诸事顺遂。”

nbsp;nbsp;nbsp;nbsp;“当年在书院时，清峰兄才学就颇得先生称赞，大展宏图不过迟早的事。”

nbsp;nbsp;nbsp;nbsp;“是啊是啊。”

nbsp;nbsp;nbsp;nbsp;“兄长是厉害，父亲日日叫我学清峰哥，我耳朵都快起茧了。”沈清淳也插上话，适时作出苦恼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