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要乱了。
“不会大乱的。”罗怀言身上披着重甲,望着门外的雪花,淡淡说道:“赵构不是废物,肯定已经掌握了些关键位置,皇城司也终究是有些能耐的。”
罗怀言说完之后,戴上头盔,覆上铁面:“老苏,我走之后,还得你来支撑一段时间,不过放心,我很快就会再回来的!”
苏宽只能重重点头。
今日之后,锦衣卫在临安的力量可以说是损失惨重。
这与死多少人无关,而是因为敌后工作讲究的就是隐秘。某人稍微露一点马脚,就很有可能被顺藤摸瓜揪出一群人。
而今日如此多的锦衣卫出动,那么不仅仅是他们本身要撤出临安城,与他们有关的一系列人物,全都得尽快跑路。
否则早晚被皇城司摸上门来!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汉军必须得用实际行动,来应对赵构的挑衅呢?
罗怀言大踏步的跨出小院,点燃了一枚烟花。
红色的烟花在阴沉的天空中炸开,随后,大约有五十骑从周边小院中闪出身形,并向街口汇聚。
“走!”
罗怀言举起手中骑枪,向前一指:“为汉王个公道!”
“杀!”
五十骑飞虎军甲士哪怕在北地战场中,也算是一支可以改变局部战局的力量了,更何况是在承平日久的江南?
把守在路口的宋军原本就懈怠,在淋了一夜的小雪之后,更是有恹恹之态,在面对猝然杀出的甲骑时,第一反应几乎全都是转身就逃。
不过,一些宋军将领还是比较尽忠职守的,将城中有敌军的消息传达了出去。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处。
所谓远在天边的刺猬,突然来到了裤裆里,任谁都会手忙脚乱。
更何况城中还有那些忠于赵?之人在作乱,此时已经攻入了皇宫外城,正在与御前班直展开激战。
此时的杨沂中也有些焦头烂额,感受到了人手短缺。
皇城司的人手一部分已经去了建康,还有一部分跟着赵怀德去追查传单的来源,一时间根本抽不出手来。
因此,在德寿宫发生爆炸后,他只能以赵构的名义,调集临安府的衙役去保护德寿宫。
而城中的几处守军也全都乱套,有些地方甚至爆发了小规模内战。
正因为如此,杨中在宫城大门被攻入的情况下,根本不敢让麾下最后一支兵马立即出击。
“官家!现在万万不可出宫!”
杨沂中对赵构诚恳说道:“在宫城中,有高墙箭楼,还有粮秣武库,我军入宫的有两千精兵,足以保卫官家安全。
可若是离开宫城,又能去哪里坚守呢?哪怕是德寿宫也没有如此多的武备。”
别看赵构发动政变的时候威风凛凛,但他此时却已经有些惊慌失措。
这也就是这些窝里横之人的通病了,所谓内残外忍,他们的威风都要在了不会动武反抗之人身上,而一旦有人拿起刀子来拼命,他们的勇气就会如同春日雪球一般,消失不见。
杨沂中虽然军事能力一般,却终究是上过战场,与金军搏杀过的,因此还保持了一定程度上的冷静。
赵构吞了一下口水,强行镇定下来:“正甫,你说如今该怎么办?”
杨沂中瞥了一眼史浩:“还请史相公立即赶往政事堂主持大局,我将调集二百甲士护送,一定不要让某个相公参与作乱。”
史浩当即气急:“我昨日就说,将他们全都拦下来,干脆都软禁在宫中,你偏偏不听,如今又让我去政事堂中有什么用?想要做事的人,一夜时间足以盖一万个大印了!”
杨沂中脸色不变,而赵构表情却有些难看。
政变复辟这种事情又不能排练,更没有重来这么一说,赵构团伙即便抓住了重点,一击致命,却还是有很多疏漏。
就比如在朝中大臣方面,在赵构看来,既然他们已经山呼万岁,俯首称臣,那就不会出大差错。
毕竟赵?此时应被软禁在宫中,右相陈俊卿资历不足,当日能被提拔上来纯粹是史浩作死,而虞允文征战在外,也确实需要这么一个无甚野心的副手镇压朝中局势。
赵构有名有实,谁还能翻出风浪吗?
但第二天,就有人用事实告诉赵构,不止有,而且还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