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在这种重要的峰会上露脸,想必一炮打响名气也不是什么问题了,你说呢,方设计师?”
方敬秋紧张得连组织语言都忘了:“阮总……”
“这下你可以不用担心自己的作品卖不出去了。放心去报名吧,我付你的这笔钱,足够你通过验资流程。”
阮逐舟说完,把画册随手一丢,那小助理慌忙弯腰接住,看看方敬秋失语的模样,又看看阮逐舟,不知脑子里哪根弦搭错,脱口而出:
“先生,您买下这些作品可以,不过如果一次性买下的话,今天的展览也没法继续了。这种艺术设计展一般都有限购的——”
方敬秋脸上闪过一丝惊恐,仿佛大难临头,忙给小助理使眼色示意他闭嘴,可是已经晚了。
他偷偷观察了一下阮逐舟的脸色,谁知阮逐舟毫不介意似的,若有所思地点头:
“原来还有这种不成文的规矩。那你说说看,我最多可以买下多少?”
小助理舔了舔嘴唇:“一般,一般来说都是十件……”
“那就十件,”阮逐舟打断他,回身在视线范围内能看到的那一片区域挥挥手示意,“这些,我都买了。”
阮逐舟顿了顿,饶有兴致地多看了那水晶王冠一眼。
“很华丽的风格嘛。”他说,“最近我在一本时尚杂志上看过,国外也有人刚刚设计了个水晶王冠,和方设计师的手笔颇为相似。”
方敬秋的脸色登时大变。
阮逐舟回过头:“哦,我忘了说这话对你们这种业内人士来讲有点冒犯了。真是抱歉,我这门外汉的话,你可别往心里去啊,方设计师。”
方敬秋过了半晌,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阮总言重了。”
话是这么说,可阮逐舟脸上却一点也见不到抱歉的意味。他也不同谁打招呼,回身往门外走,远处围观的人群都不敢明目张胆地往这边看,见阮逐舟要走过来,纷纷假装各自忙各自的事。
走了两步,即将与自己的alpha丈夫擦肩而过时,阮逐舟忽然停下来。
时渊的目光追随着阮逐舟的侧影,定格。
阮逐舟侧过脸看他。
他们站得很近,omega那张清冷如霜,疏离俊俏的脸远胜过精雕细琢的珠宝,连睫羽弯翘的弧度都与这身体的主人一样带着锋芒毕露的攻击性。
时渊呼吸不由自主屏住。
阮逐舟旁若无人地抬起手,时渊下意识闭了闭眼,身子僵直。
然而出乎他意料。
阮逐舟十分给面子地,甚至可以称得上温柔地在他西装领口上抚了抚,将领口的褶皱抚平,随后拂去alpha紧绷成直线的肩上不存在的尘。
做完这一切,阮逐舟勾唇,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见的声音道:
“记得出席那场峰会。机会已经给你们创造好,就看你如何把握了,时渊。”
时渊倏地眼皮掀动,与阮逐舟对视。
他干涩的喉咙里只来得及挤出两个字:“……阿阮。”
阮逐舟放下手。
“明天我要回爸妈家一趟。”他敛去笑容,“记得来接送我。别忘了你在阮家的本职工作究竟是什么,时渊。”
天堂与地狱仿佛只随眼前人心意而切换,时渊怔怔地看着阮逐舟说完,决绝地转过身,在他愕然的注视下,潇洒踏出展馆一楼大门。
……
十分钟后。
卡宴驶离展馆,阮逐舟开出一段距离,把车停在路边,打开手机。
果然,手机上好几个从前与阮家富二代厮混的狐朋狗友都发来信息:
【逐舟,听说你家时总的旧相好回国,你跑去给人家下马威了?可以啊你!】
【阮哥,有人跟我说今天在xx展馆看见你了,还说你一口气买了十件展品,真的假的?出手真阔绰啊阮哥!】
几个看热闹不怕事的还附上了现场拍来的图片,战地记者似的。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更何况上层圈子之间本来就消息互通,有什么大新闻,保准几分钟之内人尽皆知。
阮逐舟随便应付了这些酒肉朋友几句:【无冤无仇,给人家下马威做什么。我是诚心想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