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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重新回到温暖舒适的卧室,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丝绒被褥带着阳光晒过的蓬松暖意,柔软的贴在皮肤上。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薰衣草香气,还有独属于那个男人的木质香味。
温念颤抖着睁开眼睛。
记忆,如开闸的洪水,汹涌澎湃,带着撕裂般的痛楚。
零苍白的脸,绝望的白瞳,沉重的铁链,还有满身伤痕。
痛啊。
真的好痛。
不仅仅只是身体痛,更难以忍受的是心痛。
天啊,她都做了什么?
这段时间,带着满腔爱意与权律深厮混在一起,而她的零,却在暗室里忍受着非人的折磨。
眼泪几乎瞬间就流了出来,温念挣扎着起身,却被身侧的男人一把揽住肩膀。
“醒了?”
不知不觉,外面的天色已经再次黑了下来,屋子里没有开灯,权律深就这样静静的坐在床的另一侧,看着她的睡颜,已经不知看了多久。
此时的男人脱去了白日里精致的外套,只穿着质地考究的黑色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两颗扣子,露出性感的锁骨。
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鹰,精准地捕捉到了她脸上尚未褪去的惊恐、懊恼,和决绝的表情。
温念浑身一僵,整个人就像是坠入冰窟,浑身的血液倒流。
她几乎是本能的、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甩开权律深揽在她肩上的手,身体剧烈地向后缩去,直到脊背撞上冰冷的床头板,退无可退。
“别碰我!”
昏睡太久,她的声音破碎嘶哑。话一出口,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实在过激,不禁愣住,又不知要怎么找补,只能瑟瑟抱住肩膀,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将整个身体蜷缩在白色睡裙的裙摆下。
权律深的手悬在半空,指尖还残留着她睡衣布料的柔软触感和体温。
黑暗很好地掩盖了他瞬间沉凝的脸色,只有金丝眼镜的镜片在窗外透进的微光下,反射出一点冰冷无机质的寒芒。
权律深静静地看着她,那目光不再是平日伪装的温存缱绻,而是一种审视,一种洞悉一切后的、令人窒息的平静。
“又做噩梦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依旧,褪去了所有伪装的温和,只剩下一种掌控全局的、冰冷的探究。
温念只觉得那目光与声音都像是有如实质,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直直地压在她的心头,让她喘不过气。
她紧紧咬着下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点了点头:“我做了一个十分可怕的噩梦。”
说实话,温念现在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权律深。
要实话实说吗?
还是暂时伪装?
相比于尴尬,更多的是无措,不知该怎么处理目前的状况。
脱离了迷情剂的药效后,她对权律深没有一点感情。
那么他呢?他是怎么想的?
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两个人亲密相拥,甜蜜亲吻……温念就觉得窒息,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更不懂,为什么当年对自己冷若冰霜的家主哥哥,会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
这份感情是什么时候产生的?
又是什么时候变质的?
温念的脑子很乱,双臂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整个人呈现一种嫉妒缺少安全感的防御姿态。
权律深自然也感受到了,目光变得更加深沉。
他是权家家主,手段凌厉,见多识广,手底下的人什么样的没见过?每天勾心斗角,争权夺利,温念的那点小谎言,在他面前,根本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