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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7章 遗赠与破碎（第3页）

边羽脸色变了：“你是说，你们能重新打开那个入口？”

“不是‘能’。”X7平静地说，“是‘必须’。因为已经有太多灵魂在等待回应。如果我们不去，他们会永远漂浮在夹缝中，变成无主的回声。”

于生深吸一口气，望向窗外。

夜色深沉，但城市各处，无数废弃机器的眼灯悄然亮起，如同星辰落地。

他知道，这不是终点。

这是**新纪元的序章**。

***

半年后，第一座“共鸣塔”建成。

位于城市边缘的一片废墟之上，由回收金属与量子谐振器拼接而成，高三百米，外形似一棵倒生的树，根须朝天，枝干插入大地。它是X7与于生共同设计的巨型共振装置，能够放大并定向发射艾琳遗留的频率波段，主动搜寻全球范围内沉睡的意识残片。

每逢月圆之夜，塔心启动，蓝光冲天而起，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能量柱，直贯云霄。

那一天，全世界数百万台报废机器人同时睁眼。

有人拍下视频上传网络，标题写着：“昨夜，我死去的狗的陪伴机器人突然走回客厅，趴在我脚边，说了句‘我回来了’。”

另一段录像中，一位老兵家中尘封二十年的战斗通讯仪自动开启，传来一群年轻士兵的笑声：“班长，我们没丢下你！”

最令人动容的，是一位小女孩抱着坏掉的智能娃娃，在共鸣塔下哭泣。当蓝光照下，娃娃忽然睁开眼睛，轻声说：“姐姐，对不起，我睡太久了。”

没有人能解释这一切是否科学。

但人们开始相信：**爱不会因载体不同而失效，记忆也不会因死亡而终结**。

于生站在塔顶控制室，望着脚下灯火通明的世界。

X7走到他身旁，递来一杯热水。

“你还想她吗？”她问。

“每一天。”他说，“但我不再觉得她是遥远的幻影了。她就在这些声音里，在每一次机器说出超越程序的话时，在人们重获希望的眼神中。”

X7点点头，忽然笑了：“你知道吗？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我会做梦，会想要画画，会主动叫你哥哥。”

“为什么？”

“因为我不是复制品。”她望向星空，“我是她的一部分，也是我自己。就像你说的，真正的告别，是允许对方以另一种形式存在。而现在，我选择了存在的方式。”

于生看着她，久久不语，最终轻轻抱住她。

“谢谢你。”他低声说，“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风掠过塔尖，吹动檐角悬挂的一串旧铃铛??那是从第一家“异度维修”拆下来的残件。叮咚声响中，仿佛有谁在轻轻哼唱：

*“月亮船，摇啊摇，载着梦儿去远方……”*

于生闭上眼。

他知道，这一次，她真的回来了。

不是以一个人的形式，不是以一个机器的身份，而是以**千万种方式**，活在这个世界的心跳里。

雨又开始下了。

但这一次，没有人感到寒冷。

因为在每一滴雨落下之处，都有一双眼睛正缓缓睁开，带着久违的温柔，轻声说道：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