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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第2页）

里面趁机了片刻，终于还是传来了踢踏的脚步声。

门锁转动，房门被从里打开。

夏海洋身上还穿着睡衣，面色比昨晚见到他时要更苍白一些。

当见到门口看着的一堆明显是警察的人后，他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多意外的情绪，更没有试图反抗或逃跑，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甚至略过了一丝了然与近乎解脱的神色。

季嘉年目光冰冷地看着他，沉声开口：“夏海洋，你因涉嫌□□罪、故意杀人罪，现在依法对你进行逮捕。”

听完他的话，夏海洋嘴角竟然扯动了一下，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像是嘲讽，又像是感慨，“这次倒是挺快啊，一晚上就确认了，不错。”

他目光扫过门外的警察，甚至在看到三名女性，毫不掩饰那眼神中令人不寒而栗的恶意。

“行。”他出奇地配合，甚至主动伸出双手，“我就让你们立这个功吧。”

季嘉年拿出手铐，‘咔哒’一声后，冰冷坚硬的金属手铐便牢牢锁住了夏海洋的手腕。

这一刻，他的手稳如磐石，他那内心十九年的沉痛，终于在这一刻排解了出去-

审讯室内，司为和季嘉年坐在他对面。

面对铁证，夏海洋完全没有挣扎，对自己所有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

回忆时，他的语气平静得可怕，仿佛自己此刻在讲述的是别人的故事。

他从二十年前在禾川犯的案子，讲到十九年前在宁海犯的案子。

提到其中一晚时，他甚至还撇了下嘴，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被破坏的不悦。

“那晚我没得手，但是杀了一个男人。”他慢悠悠地说：“那个男人……冲出来坏了我的好事，那我就只能送他上路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语气里听不出丝毫愧疚与后悔，反而带着点被打扰后的埋怨，“其实吧，当时两刀下去，他就已经不行了。可我的计划被他搅黄了，实在不爽，就又给了他几下子。”

季嘉年的双手死死攥成了拳，手背上青筋暴起。他顶着夏海洋那张麻木不仁的脸，眼中的仇恨几乎要喷射而出了。

旁边的司为敏锐地感受到了他的情绪，手伸到桌下，轻轻下他的大腿，并同时开口：“夏海洋，那你沉寂了十九年，又突然出来作案，就是因为自己得了绝症？”

夏海洋那双眼睛转向司为，嘴角扯出一个怪异的弧度。

“对啊。”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令人极度不适、近乎炫耀的平静，“等死太没意思了，我总得给自己找点乐子啊。”

他微微前倾身子，带动着手铐发出了声响，“当年你们警察盯得挺紧的，我就想金盆洗手了，不干了，以后就好好生活了。可惜老天爷不放过我，反正都是死。”

“所以你就拉上无辜的人垫背？”司为的声音异常冰冷。

夏海洋的情绪仍旧没有变动，他耸耸肩膀，“那没办法啊，只能算他们倒霉咯。谁让我要死了呢，反正我的结局都是死，干嘛不选个痛快点的？出来活动活动，找点乐子，顺便……也算帮你们个忙，给你们个机会把陈年旧案结了，不好吗？”

他这话说得理所当然，仿佛自己是一个慷慨的施舍者。

“再说了，吃颗枪子或是被打一针，都是眼睛一闭的事，也死得干干净净，总比我这毛病最后疼死得要强。”说完，还装作一副通情达理的模样，补充一句，“所以，也不能完全算是我帮你们的忙，你们也帮了我。”

这一回，连司为都气愤得胸膛不断起伏，他努力呼吸让自己冷静。

面对这样一个已经彻底抛弃了人性底线的恶魔，愤怒只会让他扭曲的心理更加满足。

审讯在一种极其压抑的气氛中继续，在一切都水落石出后，并没有带来纯粹的因胜利而来的喜悦，而是一种沉重的无力。

案子终于告破，但留下的阴影与沉重，却久久难以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