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芙丽这句话之后,又看向门口三人。
这仨人也不动弹,着实让贝芙丽进退两难。
他本来是想着检查衣物是否有任何痕迹残留。
凯尔听他说得直接又坦白,挑了下眉,说道:“两个都是。”
小说里面更没有提到这一个设定。
凯尔:“……”
继承者队伍在清晨雾气散尽之后,便再次踏上了前往勒梵西的旅程。
对他们这些外人就算了,对管家来说,就更难受了。
她肯定藏有秘密,但是她如果不愿意说,那吐出来的也不过是掺了水的谎话。
舒栎本来希望自己不要真的走尸检这一条路。
那句话听似无心,实则锋利。
“老夫人被怀疑成吸血鬼后,谁会给她递绳子呢?”
凯尔觑了一眼旁边的舒栎,暗暗觉得这人城府真的深。
沉默维持了两三秒,贝芙丽心里不断打鼓道:“怎么了吗?”
舒栎一进门,就看到了孩子在女仆怀里不断地咳嗽着。
他不慌不忙,回身点灯。
对比起自己的圆滑现实,趋利避害,舒栎并不避讳揭穿他人,足以证明他本身并不迎合,也不虚伪。
想想,之前舒栎为贝芙丽找的托词,原本就不让人细想,谁会留意熄灭烛火的方式,可偏偏离开的时候,还要再说一句熄灯的不规范。
舒栎目光沉稳:“我也并不想主持正义,也对出风头当英雄没有兴趣。只是……既然我已经看到了那些不该出现的细节,也看到了苦难的预兆,那我就不能完全假装没看到。”
凯尔也并非同情贝芙丽日后有的麻烦,话里面说着说着还有点调侃,“起码还要把黑布蒙住眼睛,避开神主的视线吧?她身上也没有藏东西的口袋,连黑布也没有带。”
几乎就是直接揭穿了贝芙丽一开始原本伪装的冷静,也点破了她勉强应承的托词根本站不住脚。
这祈福用的灯不是不可以灭,可以用灭烛罩盖住火焰,也可以用手指捏熄烛火。但不可以用嘴直接吹灭。
那个女仆被舒栎吓了一跳,僵在原地。
可谁能想到,短短不过几个小时,老夫人的尸体已经被仆人重新换了衣服,妆发也被好好梳理了起来。
凯尔既欣赏舒栎的通透,也羡慕他的坦然,却也有隐忧,担心面前这个冷静的人会成为自己的对手,迟早看穿自己的身份,把自己逼入绝境。
门开的一瞬,屋内一盏火光竟被开门后透进来的冷空气吞灭。
她之前并没有留意过骑士们带了什么样的继承人队伍,自然也没有注意队伍里面有舒栎那么一样的少年。
听管家说,旧衣物和绳子也被火尽数烧干净,连同阁楼的房间也被子爵要求重新清扫干净。
这个时代没办法的制作解毒用的螯合剂。
可老夫人的卧室陈设简单,却一应俱全。
这在外人听来,足够怀疑,却无法置词。
是洒落的水银!
让舒栎意外的是,这些神职人员都对子爵夫人很热情,聊天下来,才知道子爵夫人其实是传闻中艾德里克家族的远亲。
这卧室地段极好,面向着宅子的庭院,落地窗的白纱窗帘过滤着冷白的月光,仿佛在房间里析出了更迷蒙雪亮的白雾。在门口位置,既可以看到绒毯般的草坪,也看得到花团锦簇,还有不远处爬满石楠花的阁楼。
这里面实在有太多可疑的地方。
既没有用铁锁困住她的行动,送餐也是采用人手自由出入的方式。
贝芙丽夫人听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舒栎给孩子喂了苦艾汁,才满两岁的孩子吐得满脸通红,满眼是泪。
舒栎回答道:“绳子。”
因为这话,凯尔目光闪了闪。
毕竟,想想他之前的说辞是,因为听到老夫人的灵魂要跟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