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光越是明亮,胸口的悔意和罪恶就越沉重。
舒栎忍不住自言自语地念叨了一句,又向莱顿说道:“现在司丹教堂发生了很多叫人不安的事情,怕有些人(的黑暗心理)也被煽动起来,跟着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要我出门吗?”舒栎低头问。
再度闭上眼的刹那,泪水悄然滑落,混着痛苦与悔意,在她苍白的脸上划出炽热的痕迹。
可是,这次他刚从架子上拿铸铁锅放在灶台上时,却被灶台边缘的一抹痕迹牵住了。
很明显有人试图清理过,表面被擦拭得发亮,但那抹颜色却像是在石缝里面生了根,顽固地留在那里。
莱顿阻拦的声音也弱了下来,就这么目送舒栎跟着小狐狸离开厨房,开始继续吃。
“您能帮忙问问,最后是谁用的厨房吗?”
那碎片极小,却异常锋利。
舒栎站直身体,语气平静:“灶台好像脏了,地上也有点像是之前有什么打碎了,留下了些碎片。”
小葱在中世纪的欧洲也是常见的食材。在冬天,它最大的优点是它还是耐寒的农作物,虽然在这种天气下,肯定不能继续种在室外,但种在室内晒太阳,又或者做厨房水培也可以生长。
今天早上舒栎离开时是什么样子,现在也是这样子,并没有看到所谓的碎片。
舒栎走在他们前面,自然而然地开始在想着能做点什么现在就可以填肚子的。
“如果打碎一些寻常的杯子或者陶器,何必要连碎片都跟着藏起来?”
他下意识地俯身查看,却被灶台底部地板接缝处一颗闪着微光的碎片,吸引了注意力。
他又移步到厨房专门盛放着厨余残渣的敞口垃圾桶,里面没有任何垃圾分类——什么东西都有。
“纳西在山林里面都记得回来的路,小小的教堂也不会让它迷路的。”
他还有小麦粉,车子里面还有小葱。
——怎么从没见过?
只要放纵一次,就已注定沦陷。
那是一抹暗红的残迹,看上去像是酒液久积后的痕渍,但也不排除是早已干涸的血。色泽沉入石材缝隙,已经与石制的灶台本身融为一体。
心神恍惚间,他忍不住在内心自问。
“它无法预测,无法阻止。”
那一刻,微光描摹着他的轮廓,仿佛圣光乍现。
“你们绝对没想到,你们也活不长了。”
放在前两天,他都不敢想象。
在非常时刻,只是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发生变化,总是在挑动着舒栎的神经。
在犯罪领域,与此相关的还有一个常见概念——「模仿犯」。这类模仿往往是「涟漪」最危险的扩散形式。
小狐狸松开嘴,往外走了两步后,就立刻看舒栎。见到舒栎不动,它就开始在舒栎腿边绕圈圈,逼得他只好把所有的东西放在一边,陪它玩。
舒栎定好了菜单。
舒栎毫不犹豫,立刻探她的脖颈——
声音低哑如呢喃:“是我杀了……惠特莫尔主教。”
小狐狸一路穿过教堂石廊,引他来到祭坛前。
舒栎没有接话,但视线依然停留在那颗微光一闪的碎片上片刻。
我并非贪恋食物,只是饥饿让我失去了理智。
——这是什么?
她知道,这一切……本不该走到这一步。
莱顿本来想阻拦他们,可是西缅神父再给他分了一片葱油饼,“只剩下最后一片,你还要不要?”
忽然,在她的头顶传来一句低语,青年说:“但以理书说,「那白色宝座被丢下时,那恒久长存者就坐在上面。」”
等我吃完这一口,我仍是昨日那个忠于戒律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