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少年的笑容僵住,艾黛礼脸上的从容也瞬间凝固。
“…你们叫得还真亲热。”莱斯利声音低下去,冷得发哑,“结婚典礼还没有开始,你们至于叫得那么勤吗?你们生父是已经死绝了吗?无论是或者不是,你们也真不怕你们生父寒心,真叫人恶心。”
可他做足心理准备到访的时候,发现接待他们的人还挺好相处的,虽然不能说是热情贴心,但是也是有问必答,挺可靠的。
因为就在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最重要的人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被抢走了,甚至没有问过他半点想法。
院子靠东一翼可以找到盥洗室。
“我没有送什么很特别的礼物啊。”舒栎说道。
再比如说,卡森市教堂神职人员经常喜欢以次充好,把快要坏掉的东西给别人使用。
她轻笑了一声,像是听见什么可笑的幻想一样的嘲讽和挤兑:“你确定你在这里有房间可以休息吗?”
赫伦斯想了一下,只能含糊地应了下来:“也对。”
客厅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战役一般的死寂。
艾黛礼听到声音后,朝着莱斯利的方向转过头来,眼神里面并没有太多的温度,露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我以为你虽然被扔到偏僻的乡下生活多年,没有学过多少东西,但至少也会懂得在见面时,先和未来的母亲行礼。”
他从现在才深刻地明白,在这个家里,他才是真正的外人。
她停顿了一下,随即语气一转,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但你不觉得,或许你这样的态度,才是让父亲渐渐疏远你的原因吗?你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被如此忽视,甚至被他厌弃吗?”
在所有对话中,唯独“爸爸”两个字最刺耳。他眼前一阵发黑,指节瞬间收紧,像是要捏碎什么似的。
管家微顿了一下,轻声应下。
舒栎对此没有多想,只是说道:“说不定是因为我们遇到了好的执事,这不是好事吗?”
让他们清楚,他们和父亲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
莱斯利就站在那里,身影单薄,却像是一把刚出鞘的刀,冷而锋利,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
别说是信徒对那尊神像都痴迷,连对宗教无感的信徒也被它的精细和神秘所震撼。有人说,那神像美得超凡脱俗,站在神像前会产生莫名的敬畏与安静。这传闻极有感染力,很多人都想着在公爵结婚那天可以望上一眼。
艾黛礼说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眼中也掠过一丝关切似的,话语轻柔:“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生活得有些孤独,父亲似乎也很少关心你……”
*
“把他安排在北边的那间旧房间里。那房间最适合他这种不合群的人。”艾黛礼抓狂的声音就像一场难听的尖叫。
每个牧师都有自己独立的小房间,大概是6平方米,有床、书桌、小窗,但房间内没有独立的洗浴间。
艾黛礼身边的两个少年终于抬起头来看他,一个人挑眉打量,一个人嗤笑起来,但都没有起身打招呼。
莱斯利对她的话眼神暗了暗,可也没有打算接她刚才的话,只是淡淡地说道:“艾黛礼夫人,如果你只是想跟我讲这件事的话,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住所是一个封闭式四合院的双层楼结构。
赫伦斯进了房间后,确定周围没有人,才和舒栎说道:“是我的错觉吗?我觉得卡森教堂的人还挺客气的。”
“不该先好好问问我们吗?”
莱斯利眼瞳里面闪着怒火,有一瞬几乎要失去理智,恨不得立即扑过去把他们打个遍体鳞伤。
班德也说,那天也会抽一个小时,带着芬尼安去看神像。
对比起那尊神像,舒栎六月底送出去的礼物完全就是地摊货的级别。
因此在赫伦斯心目中,他觉得卡森市的神职人员都尖酸刻薄。
事实上,赫伦斯平常时候还没有少听到在说卡森市坏话的。
艾黛礼早就听说过这个孩子性格古怪,现在这么一看,果然不讨喜。
送过来的神像第一天就被新公爵夫人看中了,打算在婚礼结束后,就收进她的祈祷室里面供奉。
想要看的人可以在公爵结婚当天看,届时神像会短暂地给公众开放展示,之后就会永久藏在府邸中,不再示人。
他一开始确认房间的时候,发现屋子里面是单人床,就跟执事要了一套铺在地板上的床褥和草垫。结果,在赫伦斯和舒栎转完一圈之后,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
凭什么,敢用这种语气叫他的父亲!
在夜幕完全降临前,舒栎和赫伦斯先到教会安排的住所报到。
建筑中间有一个正方形的小型庭院,庭院中间有个戴着圣人雕塑的小喷泉。此刻喷泉流水“哗哗”的,给庄严肃穆的小院子增添了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