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尼安听完之后,就觉得舒栎想太多了。
他当时就说了一句“我饿了”。
他觉得他有种要被信徒洗脑的错觉。
这也就是说,引起共鸣的物件或者事件仍存在,并且是在西缅神父移钟的那天晚上,始作俑者还额外增加了自己的工作量。
舒栎应道。
他感觉那就像是一道伤疤,落在他心上,忘也忘不掉。
这样,蝴蝶就会被他藏进袖子里面。
舒栎注意到他在玩今天下午折的纸蝴蝶,脸上有一些困惑和纳闷,便问道:“你是有什么想问的吗?”
他声音轻快:“这可比拔草有意思多了。我在这件事是不是做得很好?”
从客观条件上来看,现在抓住罪魁祸首就是最好的时机。既不会让他们躲起来,躲过风口浪尖,也不会让他们逃掉,逃到天涯海角。
舒栎觉得他这样还挺好笑的,便说道:“你想说什么?”
听着斯通霍洛牧区事件结束,芬尼安回想起小镇人群散去,灯火逐渐熄灭的画面,总觉得意犹未尽,莫名有点遗憾,内心有些空落。
舒栎说道:“芬尼安,这个世界有太多事情是你暂时无法理解的。而这些知识都需要你不断学习,才能够融会贯通。比如说这次案子里面,孩子们为什么会半夜啼哭,是生病了吗?”
不管怎么样,到镇里之后,舒栎已经开始做心理侧写。
这纸蝴蝶上面有一条牵引的线。
还是神父就得无条件付出呢?
首先是舞台设计。
他们认为,只要将神像卖给教会,就能换取大量黄金。
他们也供认不讳。因为昨天夜里,他们作业过程中,不小心将水阀管道的动静弄得太大了,他们早就心惊胆战,一整天都在担忧治安官什么时候会找上门。
可是,他刚要反驳的时候,想起那次被被绑架后,他爸妈憋红的眼眶,又说不出什么。他内心里面酸酸麻麻的,因为当时他醒来之后,就想对他们说点什么,可自己也不知道是羞耻,还是害怕,又或者太抱歉,反而什么都不敢说。
比如说关怀。
不过孩子还是带点傲气和自尊的孩子,不想继续说这种尴尬羞耻的话题。可是他又有点儿累,头虚靠在舒栎胳膊上。见他没什么反应,芬尼安就大胆地把头压在他的肩膀上,用着气音说道:“事情都结束了?我们不用再过来了?”
绘制出心理画像之后,再落实于一个小镇就非常容易了。
听到门口有动静,他抬头,朝着舒栎露出一个笑容,不是那种天真纯净的乖巧的笑意,而是他自己知道自己做得很好,像是完成了某种壮举后等待赞赏的得意的笑。
案件实情是,犯人B在一个星期前例行维护供水系统时,偶然发现淤泥硬化的地层中,埋着一座大理石神像。虽然它只露出一只手,但是那手真实无比,栩栩如生,让犯人B一度以为那是一具尸体,后来仔细看了才注意到那只是神像。
毕竟,整个小镇也就是300多个人。
纸是从圣经上撕下来的,因为舒栎手头上没有纸,去买的话也太突兀了。而且舒栎也想着,要是被人捡到,发现蝴蝶上面是圣经文字,也更有命运般的神圣感。
芬尼安想到这里,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不满足,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了。
模棱两可也可以,因为总是有解释得通的地方,比如说让纸蝴蝶有了生命力,是因为它们得到了神明的祝福之类的。
可是再次回来验收的时候,芬尼安埋头折了100多分钟,折出500多只整齐的纸蝴蝶。他在舒栎进房间的时候,眼睛可以不看纸面,只是两手指尖飞快翻折,纸张就在他手中像是有了生命一样,变成了一只只欲振翅飞翔的蝴蝶。
“……”
那他有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呢?
舒栎忍不住逗了逗突然来兴致的芬尼安,说道:“不一定。”
第一次西缅神父过来的时候,舒栎就认为自己是没有办法短时间内解决这个问题的。
为了不惊动他人,又不敢破坏石像本体,他们悄悄夜间作业,花了好几天才把神像的轮廓显露出来。昨天晚上突然加大工作量,就是因为他们注意到西缅神父突然干涉镇子上的事情,生怕会被发现他们做的事情,于是他们赶紧加快速度。
而这个小助手比他还能演。
于是他便讷讷地说道:“你是不是骗我了?”
他感觉就是缺了一点东西,可是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而西缅神父以及收集过来的信息可知,最近小镇也没有外来访客,也没有其他大事件会发生,所以很快地,在舒栎脑海里面,罪魁祸首的心理侧画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