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荒唐啊。
偏生,说出这句话的人,还以为他可以再挽回些什么。
新城壹号院。
南风瑾从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书房内连灯都没有开,他就那么坐着。
昏暗的环境里,好像每个角落都在回荡着孩子的哭喊声。
还有那一声声的质问。
“爸爸,为什么不救我?”
“我好难受,小宝好难受……好多水,好多水……救我,救我……”
“南风瑾,为什么我的孩子死了,而你还活着?”
“……陈恩瑞亲口对我承认,她在水下听到了小宝的叫喊声,南总一向耳聪目明,难道要告诉我,你什么都没有听到吗?”
一声声一句句,宛如是敲响在耳边的锣鼓,吵得他头疼欲裂,宋巷生带着泪的目光,小宝头上带血的模样,交织一般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佣人上来送茶水,门刚一推开,就被男人陡然抬起来的猩红双眸骇住,端着茶杯的当即便顿了一下:“南,南先生……茶。”
南风瑾抄起手边的东西,就砸在了门口的位置,厉眸泛着凌冽的寒光:“滚,滚出去!”
他性子一向内敛,发怒之时,不过是冷眸微眯凛冽的射过来一眼,什么时候对着佣人这般怒色外显的大发雷霆。
佣人吓得连忙转身离开。
南风瑾看着被重新关上的门,心中郁结的烦躁积压在那里,根本无处发泄,他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却好像整个胸腔,神经都疼的撕心裂肺。
“恩瑞,那天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啊!”这天,楼下的佣人噤若寒蝉的听着书房内传来的巨大响声,而待在书房里的男人,一整夜都没有出现。
书房内一片狼藉,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次日张助理推开房门的时候,已经没有办法将眼前这个一身狼狈的男人,跟素日里雅人深致的男人划上等号。
“先生……太太订了飞国外的飞机。”,!
风瑾:“他们对你用过电击,折磨你的事情……不是我指使的,是陈恩瑞,我废了他们动你的手,给你一个交代。”
给她一个交代?
宋巷生听后,蓦然就笑出了声,她语调嘲弄的看着他,说:“南总倒是懂得避重就轻,他们伤了我,当然有错……可指使他们的人,不是还依旧安然无恙的活着?”
她问,“南总既然大手笔的把人找到,还废了他们的手,既然想要给我一个交代,怎么不……直接把陈小姐也带到我面前,怎么不废了她的手?”
从犯尚且受到这样的严惩,主犯却依旧平平安安的康健着,这是交代还是讽刺?
对于她的质问,南风瑾削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地上的两人此刻也明白了,当年的宋巷生根本没有死在那场大火中,她侥幸生还,如今……南风瑾为了挽回两人之间的关系,拿他们两个人开了刀。
郑斌理“呜呜呜”的想要挪动到宋巷生的身边,显然是有话要说。
宋巷生顿了下,弯腰想要把他嘴里的抹布拿开,江君骁握住了她的手,说:“我来。”
当郑斌理口中的抹布被扯开,因为长时间的肌肉扩张,让他的嘴没有办法合拢,说话含糊不清,但隐约能辨出他究竟是在说些什么:“……花钱买通我们的姓陈,是那个女人指使我们的……这一切都跟我们没有关系,不,我有错,我是一时糊涂,求求你饶了我,饶了我,我的手已经废了,这辈子都不能再医生了,你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吧……”
他撑着身体在地上开始磕头求饶,一旁的女人见状也呜呜开始朝她磕头。
宋巷生看着地上的两人,对他们生不起半分的同情,为医者即使不能救治众生,也不该用那双救人的手做出害人的事情。
“南总想要我看到的,我都已经看到了,现在可以把人带走了,我们还要吃饭。”看到这一幕,宋巷生早就胃口全消,但她并不想要再继续这场闹剧。
她听得很清楚,现在也知道了,当年的事情南风瑾并不知情,一切都是陈家人做的,但那又……怎么样呢?
陈恩瑞可以如此有恃无恐的对待她,何尝不是南风瑾当年的纵容为之?
“……当年的事情,我并不知情。”南风瑾眸色深深的强调道。
宋巷生轻笑;“知不知道还重要?南总现在不是也知道了?陈恩瑞不是还安然无恙的生活着?今天尚且如此,一年前你就算是知道了,也不过是听之任之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