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沉浸在系统带来的蜕变中,丝毫不知秦若溪正被痛苦深深折磨。当秦若溪从林风住处离开时,满心都是对他追出来的渴望。可踏出那扇门,她等来的只有死寂。天空明明晴朗,寒风却直直灌进鼻腔,侵入骨髓,心被寒意包裹,比周遭环境更冷。她的耳边嗡嗡作响,满心都是难以置信——自己不远千里从北京赶来,看到的竟是林风追求别的女人的场景。
那些曾经的花言巧语、酒店里的暧昧,还有自己献出的初吻,桩桩件件都在脑海中翻涌。秦若溪失魂落魄地走在街道上,每一步都似拖着千斤重负,她倔强地不肯回头,心里又气又痛,觉得林风根本不理解自己,也不愿去探寻真相。愤怒如熊熊烈火,在她胸腔里越烧越旺,她紧紧攥着拳头,指甲陷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周围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可秦若溪却觉得自己置身于一座孤岛,每一步都孤独又苦涩。她不停地问自己,那些美好的回忆难道只是林风渣男属性的伪装?就因为他长得帅,就能如此不负责任、毫无底线?越想,她心中的委屈与愤怒就越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却倔强地仰头,不让它们落下。
为了林风,她连家里安排的未婚夫都不再理会,可换来的却是这般对待。秦若溪暗暗发誓,如果林风不来认错,自己绝对不会回头。可誓言虽强硬,心却像被一把钝刀一下下割着,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不知走了多久,秦若溪找到一个角落,在一棵大树下缓缓坐下。风拂过树梢,沙沙作响,像是在低诉她的心事。她轻轻闭上眼睛,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但她很快又抬手擦干,告诉自己要坚强。她在心里一遍遍地问,难道是自己不够年轻漂亮?为了林风,她甚至不惜和家里起冲突,如今却落得这般境地。
此时的秦若溪,满心都是矛盾。她既怨恨林风的背叛,又忍不住期待他能幡然悔悟,前来挽回。她想起两人曾经的甜蜜,又想到刚刚看到的不堪一幕,心中的纠结让她痛苦不堪。她不知道这段感情该何去何从,是就此放弃,还是再给彼此一个机会,一切都像一团迷雾,让她找不到方向。秦若溪拖着沉重又疲惫的身躯,一步步从大树下挪向海边。她的眼神空洞而茫然,海风肆意地吹乱她的头发,发丝像杂乱的思绪在风中狂舞。来到海边,她俯身慢慢脱掉鞋子,将自己的双脚毫无保留地踩在滚烫的沙滩上,每一步都像是要把内心的痛苦深深嵌入这片沙地。裙角被咸涩的海风高高掀起,恰似一面在狂风中倔强飘扬的旗帜,诉说着她不为人知的委屈与不甘。
林风的冷漠,如同一把尖锐的匕首,直直刺入她的心窝。没有电话,没有追出来的身影,这一切都让她难以承受。她的眼眶早已哭得红肿,像熟透的核桃,可她仍倔强地不愿在家人面前展现出自己软弱的一面,拼命抑制着即将决堤的泪水。脚下的沙子被踩得滋滋作响,那声音仿佛是她心底愤怒的宣泄,是对这份破碎感情的不甘质问。
她静静地望向无边无际的大海,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疼痛蔓延至全身。眼前的大海如此辽阔,包容万物,却似乎独独容不下一个痴心错付的自己。海边的海水清澈近乎透明,阳光毫无阻碍地穿透水面,在层层海浪间折射出如碎钻般耀眼的光芒。远处的海平线在骄阳的炙烤下泛白,海天相接之处仿佛蒸腾着一层若有若无的薄雾,如梦似幻,却又如此不真实。海风裹挟着浓烈的咸腥味汹涌袭来,其间还夹杂着几声海鸥尖锐的鸣叫,听在耳中,竟像是无情的嘲笑。
浪花一次次猛烈地撞击着岸边的礁石,瞬间碎成一片片雪白的泡沫,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隆回响,这声音在秦若溪听来,好似是在无情地讥讽她的傻气与不自量力。或许自己从始至终都未曾真正走进林风的内心,拥有过他的真心。胸腔中那股难以消散的闷痛,让她几乎窒息,每一次呼吸都像是一场艰难的挣扎。
秦若溪仰头望向天空,刺眼的阳光让她无法睁开双眼,眼前的画面渐渐模糊,最终化作一滴滴鲜色的液体,重重地砸落在她发烫的脸颊上。她光着脚,缓缓地走进海里,冰冷的海水一点点浸没脚踝,刺骨的凉意顺着血液迅速钻进骨髓,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那些一直纠缠着她的回忆,此刻忽然变得遥远而虚幻,仿佛是遥不可及的梦境,就连心底的悲伤也似乎变得轻盈起来,不再那么沉重地压在心头。
她张开双臂,像一只挣脱牢笼的飞鸟,任由浪花肆意拍打。当海水滑入口腔的瞬间,那股又咸又涩的味道刺激着味蕾,她突然感觉自己仿佛痛到了极致,可与此同时,内心却又荒谬地归于平静。也许一个人从最初的满怀期望,到后来的满心失望,从愤怒不已,到彻底崩溃,再到此刻的释然,所有复杂的情绪在这一刻都获得了新生。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对着大海声嘶力竭地喊道:“你以为我离开你就活不下去?”声音被海风迅速裹挟,消散在茫茫大海之中,但她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要和过去的那个自己告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