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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任务（第2页）

画角一转，曲江池畔的诗会上，着男装的仕女们执笔挥毫，墨迹在云蓝纸上晕开。

有人举着诗笺朗声吟诵，惊起一滩鸥鹭。远处几个少女干脆脱了绣鞋，赤足在溪边踢水，罗袜随意挂在柳枝上，像一串飘摇的旗帜。

市井街角，一个梳着高髻的妇人正在当垆卖酒，算盘打得噼啪响。

隔壁绸缎庄里，几个小娘子围着一匹胡商带来的波斯锦，叽叽喳喳地讨价还价。

＂原来。。。＂盛花影的指尖不自觉地触碰光幕，画卷立刻泛起水波般的涟漪，＂古时女子如此无拘无束呀＂

画面拉远，但见画卷边缘处，已经有暗色在慢慢侵蚀——那些女将军的铠甲开始生锈，女官手中的玉笏渐渐碎裂，连市肆间欢笑的女子们，身形都在一点点模糊。

【可惜这盛景，】系统的叹息像秋风扫过落叶，【很快就会随着女皇还政，被锁进历史的暗箱。】

系统的叹息在虚空中久久回荡，光幕上的画面开始扭曲变幻。

【你以为如今的束缚就已经令人窒息了么？】系统的声音变得锋利如刀，【待到了南宋——】画面陡然转暗，无数裹着三寸金莲的女子在朱红门楣下蹒跚而行，那些扭曲变形的足骨仿佛要从画中刺出来，【程朱理学大兴，＂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八个字，让无数无辜女子殒命。】

盛花影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她看见画中一个小小少女被按在绣凳上缠足，白布条深深勒进皮肉，脚掌被弯折成90°的痛楚让少女面容扭曲，而她的母亲却含着泪说：＂忍一忍，这是为你好。＂

【待到满清入关——】画面又变，一座座青石牌坊耸立在街头巷尾，【这些贞节牌坊下，埋着多少活活饿死的寡妇！】，画卷上阴风过处，牌坊上＂冰清玉洁＂几个字渗出暗红的血渍。

盛花影感觉浑身泛冷。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女子当真命苦，若是继续女主临朝，一定会不一样吧！”

【没错，太平继位，是万千女子改命的机会！】系统接道，【可惜她没有这份野心，此后千年，女子地位每况愈下。】

随着系统的话语，系统光幕中的画卷剧烈震颤起来，

画面轰然分裂，左侧武周女子的红妆铁骑还在纵马奔腾，右侧却骤然浮现出人间炼狱：

江水呜咽的渡口边，几个老妪正将襁褓沉入水中，那些包裹里，女婴青紫的小手还保持着抓握的姿势。

黄土飞扬的战场上，几个伙夫正从蒸笼里抬出＂两脚羊＂，那些被煮得发白的手腕上，还戴着取不下来的黄铜手镯。

典妻契约上的墨迹在雨中晕开，几贯钱就能租用一个女人的子宫。画面上那个被推上驴车的妇人，腹中已经孕育过几个东家的骨肉，而她甚至不能听她的儿女唤一声母亲。

两道画面中间，《女诫》的书页间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烈女传》名录——每个名字都在火光中扭曲成锁链的形状，哐啷作响地缠绕在那些女子的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