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怯生生拽她衣袖:"夫人真是侯府的贵人吗?"盛花影摸了摸孩子枯黄的头发,将玉佩重新藏进袖中,轻声道:"不是贵人,只是和你一般的,是人而已。"
盛花影看着惊魂未定的众人,从袖中取出一个荷包。她取出几块碎银,分发给那些衣衫褴褛的灾民。
"这些银子,你们拿着。若是想返乡的,路上小心些;若是不愿回去的,可以去我在城外的庄子,那里有田可耕,有屋可住。"
几个灾民捧着银子,眼眶发红,连连道谢。有人低声啜泣,有人跪地磕头,盛花影连忙扶起他们,轻声道:"不必如此。"
这时,阿树抹了抹嘴角的血迹,眼神倔强地盯着她:"夫人,我们不走。"
小女孩紧紧攥着哥哥的衣角,怯生生地附和:"我们……我们想跟着夫人。"
独臂汉子沉默片刻,也点了点头:"我回乡也是等死。夫人若不嫌弃,我愿替您看家护院,报答今日之恩。"
盛花影看着他们,目光微动。阿树虽瘦小,却极重情义;独臂汉子虽残废,却仍有一股不屈的硬气;小女孩也甚是可怜。
她轻轻颔首:"好,那你们便随我回庄子。"
“太好了!祖母你听到了吗,恩人说要收留我们了!”
阿树兴奋的去找躺在后面的祖母。
突然他的笑容蓦地僵在脸上。
"祖母?"
昏暗的角落里,那位瘦骨嶙峋的老人安静地躺着,面容平和,仿佛只是睡着了。
但她的胸膛已经不再起伏,嘴唇泛着青灰色,再也不会回应孙儿的呼唤了。
"祖母。。。。。。"阿树颤抖着伸出手,碰了碰老人的脸,又像被烫到一般缩回。他死死盯着祖母的脸,似乎不相信眼前的景象,喉咙里挤出一声呜咽,随即崩溃般扑倒在老人身上:
"祖母!您醒醒!您看看,我们有救了!恩人要带我们走了!您不是说……要看着我长大吗?您怎么能……"
小女孩呆住了,茫然地拽了拽哥哥的衣角:"哥哥,祖母她。。。。。。"
独臂汉子重重地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按在小女孩肩上,摇了摇头。
盛花影疾步上前,蹲下身,伸手轻轻探了探老人的脉搏,又查看她的瞳孔。
良久,她收回手,低声道:"已经去了。"
阿树猛地抬头,双眼通红,泪水模糊了视线:"为什么啊,我已经讨到吃的了,明明我们马上就可以不挨饿了!"
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渗了出来,"都是那些该死的官差!若不是他们日日来抢赈灾粮,父亲、母亲、祖母他们怎么会。。。。。。"
阿树紧紧抱住祖母冰冷的身体,眼泪无声地流下。小女孩跪在旁边,终于明白了什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庙外,天已全黑,风裹着尘沙呜咽而过,像是一曲无声的哀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