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陛下!是方羽!是他栽赃陷害!那些都是他伪造的!臣冤枉啊!”他语无伦次地辩解着,声音带着哭腔,全然没了方才的得意与嚣张。
方羽冷眼看着他,沉声道:“崔大人,事到如今,还想狡辩?”
“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你与那几名‘货商’在城南尚书坊密会,尚书坊刘老板看得清清楚楚!你在醉仙楼雅间与他们敲定细节,酒楼掌柜和小二也记忆犹新!”
“你收买书生赵有德,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你派人去大理寺狱中意图封口,更是做贼心虚,自投罗网!”
方羽字字句句,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崔文远的心头,也砸在殿内每一个官员的心上。
人证物证环环相扣,从时辰地点到人物动机,皆指证崔文远,再难辩驳。
崔文远的辩解,在这些铁一般的事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丑态百出,引来了周围官员们毫不掩饰的鄙夷目光。
站在队列前方的宰相王德忠,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他死死盯着方羽,眼神中充满了惊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他怎么也料不到,方羽的反击来得这般快,这般狠,直击要害!
崔文远这颗棋子,不仅没能扳倒方羽,反而被对方抓住了把柄,把自己彻底搭了进去!
“够了!”龙案后,李隆基猛地将奏章拍在案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蕴含着滔天的怒火:“传赵有德!传大理寺相关人证!将那试图封口的崔府下人一并带上殿来!”
皇帝的愤怒,如同实质的压力,笼罩了整个大殿,所有官员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很快,面黄肌瘦、惊恐不安的书生赵有德,以及几名同样惶恐的“货商”,还有那个被抓住的崔府下人,都被带到了殿上。
在天子威严和满朝文武的注视下,这些人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
赵有德第一个跪倒在地,将崔文远如何威逼利诱、让他伪造账册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哭诉出来。
那几名“货商”也争先恐后地指证崔文远收买他们作伪证。
被擒获的崔府下人更是将管家如何吩咐、给了多少封口费等细节和盘托出,还将崔府的信物呈上。
真相大白!
崔文远构陷方羽的罪行,已是铁证如山,无可辩驳!
“好!好一个中书舍人!好一个朝廷命官!”李隆基气得凤目圆睁,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结党营私,构陷同僚,伪造证据,目无法纪!似你这等奸佞小人,留在朝堂,只会败坏朝纲,祸国殃民!”
“崔文远!”他厉声喝道,威严的声音响彻大殿,“你可知罪?!”
崔文远闻言,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彻底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眼神空洞,只剩下喃喃自语:“完了……全完了……”
“来人!”李隆基怒喝,“将罪官崔文远,革去中书舍人及一切官职!打入大理寺天牢!着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会审,彻查其所有罪行,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遵旨!”殿外侍立的金吾卫应声入内,如狼似虎般上前,将瘫软如泥的崔文远架起。
崔文远这才如梦初醒,疯狂挣扎起来,嘶吼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臣知错了!是王相……不……”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眼疾手快的禁军用布堵住了嘴,强行拖出了太极殿。
凄厉的呜咽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殿外。
太极殿内,鸦雀无声。
所有官员都低着头,感受着龙椅上传来的森然寒意。
方羽挺直脊梁,站在殿中,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棂,在他青色的官服上洒下一片光辉,映照着他平静而坚毅的面庞。
这一刻,他锋芒毕露,光彩夺目!
王德忠站在原地,双手拢在袖中,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看向方羽的目光中,充满了冰冷的杀意和深深的忌惮。
他精心策划的一场围剿,就这样被方羽以雷霆万钧之势,彻底粉碎!
不仅如此,还损失了崔文远这枚用了多年的重要棋子!
方羽,此子,断不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