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钰拉着顾静的手一起走了出去,夏天的夜晚,虫鸣蛙叫,格外静谧,树木上方的天空,群星璀璨。
顾静看起来并不想说话,林钰也就安静地陪在她身边,吹着晚风。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脚步走动的沙沙声,两人一起回头,发现面前站着一个矮矮的小男孩。
这个小男孩在分配物资的时候见过,当时顾静还怀疑过是不是自己的孩子,听村民们说他是哑巴的时候,她心中不由一紧,可是在细瞧五官之后,又发现跟自己和林钰都不像。
“富贵,大晚上的,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顾静问。
富贵不会说话,指手画脚了一番,顾静看了一会儿,睁大眼睛问:“你是说你见过我们的孩子?”
富贵点了点头。
“在哪里?可以带我们过去吗?”顾静只觉得自己快要死去的心又活过来了。
富贵又是点了点头,打了个跟他走的手势。
顾静和林钰对视一眼,连忙跟了过去,用手机照着明,绕过田坝和土地,扒开草丛后,看见山林旁一棵桂花树下,有一方矮矮的坟墓。
富贵指着坟墓比划。
顾静意识到什么,大脑瞬间宕机,一片空白,整个人力气瞬间被抽光,双腿像没骨头一样软了下去,“不……”
林钰揽住了她。
可还是止不住她的心不断往下陷,沉入深渊,沉入地狱。
泪水溢满了眼眶,如雨般往下掉,她的小团团,怎么会死了呢?她都还没有来得及看他一眼,听他叫她一声妈妈,他就这样,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悄无声息的,死去了?
顾静怎么能接受?
她哭得颤抖,林钰同样也有些手足无措,但他很快发现富贵使劲地摆手摇头,显然在表示他们理解错了。
“小静,没死,我们的孩子没死。”
顾静听到这话,才冷静了些,抹了下眼泪看看林钰,又看向富贵。
林钰说:“他可能表达有些问题,我觉得要想具体了解他的意思,我们得要请一下手语师。”
第二天手语师便来到了乌响村,她看了富贵的比划后,告诉两人:“小朋友的意思是说,墓里的人见过你们的孩子。”
林钰立马派村民来打听,很快就联系到了墓主人的亲人。
破烂的木屋里,老奶奶叹了口气:“你们要找的孩子曾经在这里短暂地停留过,不过后来又被带走了。”
顾静一夜没睡,眼睛肿肿的,这时候其实精神已经很疲惫了,看起来仿佛随时要昏过去,却还是努力强撑起精神,“老人家,可以告诉我更多的信息吗?”
老奶奶摇了摇头,“那孩子只是住了十多天,就被一群人找上门带走了,我什么也不知道。”
顾静闭上眼睛,半个身体都靠林钰搀着,过了会儿,她睁开疲惫的眼睫,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向老人问起孩子在这里生活的一点一滴。
看顾静听了老人的描述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林钰心中格外心疼。
他看不下去顾静这个样子,强硬将她打横抱走了,“孩子的事我来查,你不要管了。”林钰不希望下次还是这样空欢喜,他可以承受得住,但是顾静……
她真的需要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