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殊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她左右张望,见四下无外人,才狠狠瞪了沈鸢一眼。
“你胆子也太大了,在外面也敢直呼陛下的名讳,若是被人听见了,只怕又是一桩祸事。”
沈鸢正想反驳,无意抬眼瞥见对面画舫上的人影,沈鸢眼眸骤缩,一只手抓住沈殊的手腕。
沈鸢朝松苓使了个眼色:“把渺渺和圆圆都带去雀室,别让他们出来。”
沈殊疑惑:“怎么了,突然这么紧张……”
顺着沈鸢的视线往前望,沈殊唇角的笑意消失殆尽。
沈鸢气急攻心:“元家也太欺负人了,竟然敢公然……”
对面画舫上站在栏杆前的赫然是元家的少爷,沈殊如今的丈夫。
他身边还有两三个穿金戴银的花
娘。
沈鸢气得喘不过气:“圆圆才这么小……”
沈殊悠悠开口,漫不经心喝了口热茶。
“急什么,这事也算不得稀奇。”
沈鸢震惊:“姐姐知道这事?”
沈殊缓缓抬起眼皮:“以前就知道了,只是我同他本就是各取所需,我要的不过是他元家的权势,至于他本人如何,与我有何干系。”
沈殊说得云淡风轻,好像是置身事外的局外人。
她轻声,像是意有所指。
“若是真对那人无意,就不会在意他身边有谁,不会在意他做过什么。”
“只有对那人不甘心,才会心有所盼。“
第67章第六十七章破镜难圆
第六十七章
江水波光粼粼,晚霞满天。
沈殊一身湖蓝色羽缎孔雀氅,氅衣上的孔雀羽翎乃是渝州的绣娘所织,用的还是当下时兴的金丝银线。
金线落在夕阳中,熠熠生辉。
沈殊遍身绫罗绸缎,底下是青绿盘金彩绣棉裙,满头乌发梳成峨髻,髻上缀着各色珠翠梳篦。
她手上抱着鎏金珐琅暖手炉,点染曲眉,明眸皓齿。
沈殊转首,目光似有若无掠过雀室的圆圆。
“我对他并无半点情意,他在外眠花卧柳也好,红袖添香也罢,我都不会管。”
沈殊眸光平静,挽着沈鸢的手笑道,“怎么这样看着我?”
沈鸢忧心忡忡:“姐姐,你真的……没事?”
沈殊笑眼弯弯,目光漫不经心瞥过对面的画舫。
倚在栏杆上的男子似乎也察觉到对面的视线,四目相对,两人默不作声移开目光。
沈殊携沈鸢往回走,面不改色。
“我能有什么事。”
她抚着腕间的金镶玉手镯,“只要别闹到我眼前,我都无妨。再有,我如今担心圆圆,担心你都来不及,哪里顾得上他。”
沈鸢愁容满面:“姐姐就不怕,有朝一日他拿你做文章,宠妾灭妻……”
沈殊唇角笑意渐深:“他不敢,也不会这么蠢。且若最后真的闹得鱼死网破,我也不见得会吃亏。”
嫁人后,沈殊手上能动用的不再是那一点点积蓄。
这些年她也陆陆续续赚了不少,名下的铺子年收一年比一年多。即便最后闹得不可开交,她和女儿最多也不过是换个住处。
沈殊桩桩件件都想得透彻,一点也不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