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老太医坐在下首,满脸愁容:“苏少夫人气血阴阳虚衰,且又寒滞经脉,该以温里祛寒。这药不管如何,都得让苏少夫人喝下。”
虞老太医扶着斑白的长须,“若是今夜退不了热,只怕会对元气有损。且我观少夫人的命脉,少夫人幼时似也有过元气大伤。”
松苓哭着跪地:“虞老太医说的极是,少夫人少时曾生过重病,后来醒来,只记得自己姓甚名何,再多的就记不清了。”
虞老太医面色凝重:“这就是了,那回伤了根基,过后又不曾将养。”
谢清鹤托着茶盏,一口也没喝:“她少时得过重病?”
松苓踟蹰着开口:“是,姨娘出事后,少夫人就病了。”
松苓说得支支吾吾,前言不搭后语,显然是有所隐瞒。
谢清鹤一手敲在案沿,黑眸沉沉,若有所思。
良久,他漫不经心挥袖:“都下去。”
松苓一步三回头,缓慢磨蹭到屏风旁。愁眉不展,一双眼珠子时不时往帐中瞥。
谢清鹤手中的茶盏在案几上磕出轻轻的一声。
松苓再也不敢多看,垂首敛眸,提裙退到廊下。
药碗中的药汁不温不凉,正宜入口。
沈鸢似是怕极药汁的苦涩,任凭谢清鹤如何捏着她的下颌,她都不肯多喝两口。
天色将明,晨曦初露。
谢清鹤彻底失去耐心,他一只手捏住沈鸢的后颈,半碗汤药直直灌入沈鸢口中,沈鸢下意识想要吐出来。
一人倾身而下,落在沈鸢唇上的力道莽撞强势,不容她往后退开半分。
唇齿相撞,磕磕碰碰。
沈鸢意识混沌,双手朝前推去,本能
想要推开眼前的人。
一声低低的“唔”声从沈鸢唇间溢出。
挣扎间,似是咬破了什么,一缕淡淡的血腥气顺着舌尖往里蔓延。
沈鸢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眼睫颤动。
瞧清眼前的一幕,沈鸢差点吓出一身冷汗:“你、我……”
余音消失在唇角。
谢清鹤一手托着沈鸢的后脑勺,似是要将她吞噬入腹。
沈鸢眼中呛出泪珠,挣扎的双手也逐渐从谢清鹤肩上滑落。
沈鸢身子撑不住,一点点往下跌落回榻上。
药碗不知是被谁推翻在地,重重的一声砸落,勉强唤回谢清鹤的思绪。
他敛眸。
如蜻蜓点水一样,谢清鹤薄唇落在沈鸢唇珠,一点点捻过。
“除夕那夜,胆子不是挺大的吗?”
那会沈鸢想偷亲谢清鹤,却被他避开了。
沈鸢的脸一阵请一阵白,半是气恼半是羞愧。
她偏过脑袋,面含愠怒:“殿下不是不喜欢我吗?为何刚刚还……”
她心口起伏,义愤填膺。
可她终究还是姑娘家,有些事还是说不出口,难以启齿。
沈鸢脸上愤懑,恼羞成怒。
“我确实不喜欢你。”
谢清鹤眉眼平静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