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旋之日,京城万人空巷。皇帝亲至城门迎接,欲封霍七娘为“镇国大将军”,爵同亲王。
她跪地推辞:“臣不愿为官,只求一事:请允许战后归来的女兵进入讲武堂深造,并设立‘女子戍边屯田制’,让她们既能保家卫国,也能安居乐业。”
皇帝沉吟良久,准奏。
自此,边疆出现新型军屯??女子营寨。她们种田、练兵、办学、行医,形成自治社区。十年间,共建十七座,收容流民两万余户,成为北方最稳固的防线。
而紫绡,在归来后不久病倒。
高烧七日,神志昏沉。梦中常见黛玉立于梅树之下,手持书卷,微笑不语。她想伸手,却总差一步。
醒来时,窗外雪落无声。
沈素衣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你昏迷时一直在喊‘别烧书’‘快救孩子’……你放心,我们都守住了。”
紫绡虚弱一笑:“我没有辜负她,对吗?”
“你比她走得更远。”沈素衣哽咽,“她点燃了一盏灯,你让它照亮了整片黑夜。”
三个月后,紫绡勉强起身,回到明慧书院。
她在讲堂前立起一块新碑,正面镌刻《法典》序言全文,背面则是《未竟篇》中最震撼人心的一段:
>“未来的世界不会自动降临。
>它需要有人在黑暗中点火,有人在风雨中护灯,
>更需要一代又一代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我们或许看不到那一天,
>但我们必须为那一天活着。”
碑成之日,全国女子书院同步举行纪念仪式。交州渔女在海边燃起篝火,敦煌画工在石窟绘下“五女传灯图”,扬州女子科举考场外,考生们自发齐诵碑文。
而在遥远的西南山区,一所新建的女子学堂迎来第一批学生。教室墙上挂着一幅画像:四位女子并肩而立,身后是熊熊燃烧的灯凤。老师告诉孩子们:“这是我们的前辈,她们曾用生命换来你们今天坐在这里的权利。”
一个小女孩举手问:“那我们现在要做些什么呢?”
老师微笑:“等你们长大,也要成为别人眼中的‘前辈’。”
春风拂过山岗,教室外的梅花悄然绽放。
同一时刻,紫绡独坐院中,望着天空新升的星辰。
她知道,新的挑战还会再来??或许是一场瘟疫,或许是一次饥荒,或许是某位权臣再度举起“祖制”大旗。但她也知道,这条路上,再也不会只有几个人孤独前行。
灯火已成海,星火可燎原。
她轻轻翻开手中的《葬花吟》,翻到末页,那里多了一行娟秀小字,不知何人所添:
**“花落处,春复来;人去后,光长存。”**
远处传来孩童朗读声,清脆如铃:
>“女子非附庸,非玩物,非家族之装饰……”
紫绡合上书卷,闭目微笑。
风过梅枝,落英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