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准备去一趟城郊,把东西放到护城河底去。
出府的时候,正好遇见贺兰危。
这几天,她与他的交流倒也不是很多。
虽然上次答应他要兑现承诺,但他身上还有禁咒要解除。
因此,这些天每天都是一大早就去找谢家那位族老解咒。解禁咒分为好几天,最初耗时短一些,用法术就能解开一大半,但余下的一小半则很难冲破,除了用法术,还要用别的法子,耗时很长,以至于他几乎一整天都要呆在族老那里。
谢延玉这几天都没见过他。
今天见到,便发现他的修为恢复了。
他应该用了明心符,也能“看”见一些东西,见到她出去,他出声问:“去哪?”
谢延玉道:“城郊。”
贺兰危又问:“做什么?”
谢延玉道:“去护城河底。”
她话音落下,便看见那人偏了偏头。
即使有了明心符,但他的眼睛本身仍旧是看不见的,黑的眼睛略微有些无神,有时候这样看过去,便会给人一种他楚楚可怜的错觉。
他又问她:“你自己去?”
来回问了好几个问题了。
谢延玉多看了他一眼,发觉他站在她身前,也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他脸上的表情再正常不过了,是他惯有的漫不经心,他提的问题也像是随口一问。但不知道为什么,谢延玉有一种感觉,总觉得只要她不开口要他与她一起去,他就会一直挡在这里,问她其他的问题,直到她开口要他与她同行为止。
有些像藤蔓。
从前是凶狠地纠缠,死缠不放。
现在看起来温和一些,好像恢复了她最初认识他的样子,但散漫是假的,温和也是假的,这株藤蔓好像变得柔软了一些,缠着人的时候,不再用那么凶悍的方法,而是一点一点爬上脚踝,然后密不透风地缠住她整个人。
谢延玉想了想,干脆没回答他,跳过了提问的那些环节。
她直接问:“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贺兰危眼睫动了动。
很自然地,他没有再挡在她身前,而是稍微让出一条道来:“走罢。”
谢延玉:“……”
她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直接往前走了。
然而刚才往前走两步,却被他拽住了手腕。
他的手很漂亮,修长匀称,看起来像一块玉石,不过指骨有一些剑茧,看不见,但触碰她时,她便能感觉到一些微微粗粝的触感,痒痒的。
先是拽住她的手腕,很快,察觉到她停下,他的手便往下了一些,覆盖住她的手背,然后指尖十分强硬地往她指缝里挤,一点一点挤开,然后与她做出了十指相扣的姿态。
谢延玉转眼看他。
然后就见到他脸上表情自然,仿佛根本不觉得自己刚才在做一件有些过分亲昵的事:“明心符对我作用不大,只能让我看见一些事物的大概轮廓。”
谢延玉倒是没想过会这样。
她问:“所以你还是看不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