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眼睛看不见。
贺兰危走到谢承瑾院子门口,也无法窥见里面的情形。
只能通过听觉,听见不远处的屋子里,谢延玉在和谢承瑾交谈。
她应该是刚到。
听脚步声,她正往谢承瑾面前走。
半晌后,像是站定在了谢承瑾面前,然后才开口和谢承瑾说话。
她应该是拿着盛血的器皿连同心魔镜一起来找谢承瑾的,因为贺兰危听见了器皿放在桌上的声音,轻微却清脆。
然后就听见谢延玉要谢承瑾舍血,谢承瑾语气并不太好,冷冰冰的,但还是答应了。
贺兰危知道。
谢承瑾不喜熏香,也不喜欢屋子中不透气的感觉,因此但凡在房间里,都要将窗户开着。
于是他直接同侍从说:“你与我说,屋子里发生了什么。”
侍从人都傻了。
没想到公子眼瞎了,还有偷窥的癖好。
他顿了下,才道:“谢公子把手伸到了谢小姐面前,然后不动了,谢小姐就自己抓住了谢公子的手腕,把他的衣袖撩开了。”
侍从一边说,一边往旁边看,
就看见贺兰危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了。
但他没喊停,侍从也不敢停,于是继续说:“谢小姐拿起刀,把谢公子的手腕割破了,在放血。”
贺兰危应了一声。
然后又听见屋里传来声音。
谢延玉好像又往桌上放了什么东西,与谢承瑾说:“这个给兄长。”
贺兰危问:“她放的什么?”
侍从:“药膏。”
贺兰危问:“放在哪个位置?”
侍从有些汗流浃背了。
没想到公子偷窥,都要偷窥得这么详细,连一盒药膏放在哪都要知道。
他不理解,甚至感觉自己有点鬼鬼祟祟,心理压力很大,但最终还是照实形容了药膏放置的位置。
*
放一盆血需要花一些时间。
因为放得太多,所以有时候一刀不够,还要再来一刀。
昨天的伤处还没愈合,今天又跟着两三刀上来,谢延玉觉得再多放几天血,都要赶上这几年她给他放的血了。
刀子不割在她身上,她倒不会感觉痛,但她偷偷看了眼谢承瑾的脸色——
更苍白了。
男人垂目看着伤口,眉目如同墨色描绘,因为失血过多,脸色几乎都有点透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