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眼睛看不见了,贺兰危的听觉应该也是很灵敏的,至少比她要敏锐,能听见很细微的声音,按理说,即使谢承瑾走路没声音,但他应该也能听到动静。
谢延玉觉得,她应该能听出谢承瑾也来了,
然而下一秒,却听见他出声——
“为何追上来。别与我说,你来此处是为了找我。
“因为情丝蛊吗?”
他语气不明,还有些微妙的冷淡。
这倒是很好理解,谢延玉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叫她见到他这样狼狈的模样,沦落此处,他没发疯就很不错了,如今这样与她说话,是很正常的。
她不能理解的是——
为什么他眼睛瞎了,好像连同听力也没那么敏锐了?
他似乎以为来的只有她一个。
所以他才能说出这种话。
毕竟以他的性子,这般高傲,断然不会主动在旁人面前说起这件事,让旁人知道他与她之间还有情丝蛊的牵绊,他成了她的奴隶,被她支配,被她控制,与她密不可分。
谢延玉思忖着。
她没看见,她身前,谢承瑾听完这话后,
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彻底垮下。
*
半个时辰后。
谢延玉回到了马车上。
但除了她以外,车上还多出了另外两人。
谢承瑾没再回去忙他的事,说是忙完了,要与她一起回谢家;
贺兰危也一同出来了,他修为被封,这禁咒很是歹毒,能给他下这咒,却不能随随便便就解除。
若要打破这禁咒,就只有两个方法,第一个方法是等他身体痊愈,他试着冲破,要花上一些时间,虽然不算太久,但也不算太短;第二个方法则是去谢家,找谢家的一位族老,那位族老是天下唯一能解这种咒的人。
贺兰家与谢家私交不错。
即使谢承瑾不想将他带回去,但若把他继续放在那,道理上也说不过去。
车上氛围有些凝滞。
谢延玉先拿出了盛血的容器。
就看见里面的血似乎变少了一些,心魔镜还泡在镜子里,应该是吸收了一些谢承瑾的血。
也不知道这镜子要泡多少天。
谢延玉又把器皿放回去。
下一秒,
有人开口,打破了车上安静的气氛:“好重的血腥气。”
贺兰危看不见,但嗅觉还很灵敏,其实血腥味并不重,谢延玉不把鼻子贴近那容器,她其实闻不太到。原本不想搭理他,但想到心魔镜也算是他的东西,他知道更多。
于是她还是解释了句:“是心魔镜。你知道大概要用血泡多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