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因为修士的五感太敏锐,哪怕他将声音放得很小,那人也能听见,会踹墙直到他声音压低到几乎是悄悄话的声量,以至于他不得不闭上嘴巴,将要说的话写下来给众人看。
但只要他讲如何讨女人欢心,又或是如何勾引女人,那人便不踹墙了。
可是这样一个人,为什么偏偏不排斥听见这些内容?
头牌又想起那人的模样——
五官是极为出色的,漂亮到已经完全挑不出错出来了,每一处都正正好,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太少,唯独鼻尖一点小痣给他增添了一点轻佻的气质。
但即便如此,这也是他见过皮囊最好看的人。
除了那张脸,那人的身体也应该是很漂亮的,宽肩窄腰,哪怕送过来的时候穿着带血的衣服,分明应该很狼狈,但也不显得难看,甚至即使是这样,也能从他姿态间看出一点高高在上的味道。
难道这样的人,也要讨好女人吗?
头牌觉得有些荒谬。
他不相信这样的人也需要去讨好女人,应当是他想错了,可能这人只是单纯觉得,他讲学如何勾引女人的时候,没有琴棋书画发出的那些杂声,相对来说更安静吧。
但不管那人心中是如何想的。
头牌为了安静,这些天以来,无一例外每一天所讲的内容都是与勾引女人有关的。
例如——
如何讨女人欢心。
如何让女人对你无法自拔。
如何令她死心塌地。
如何令你的女性恩客,弱水三千只取你一瓢。
如何让她在其他人中优先选择你。
但他每一课都没有讲得特别深。
这里是伎馆,他为头牌,其实与馆中的其他人也有竞争关系,讲学是头牌的义务,但他若是将他勾引女人的所有心得都讲出来,旁人就会取代他。
所以课程讲了这么多天,都是很浅表的车轱辘话。
比如说,要百依百顺,又不能太顺从,要钓着对方,又不能太端着。
什么都要做,又什么都不能做。
问就是什么事情都要适量做,但适量的度在哪,请大家自己把握。
讲了半天。
什么都没讲明白。
贺兰危靠在墙边,又听见墙那边传来的讲学声。
这几天过去,他身上的伤势已经自愈了许多。
即便还没法冲破禁咒,但已经足够他挣脱身上的锁链,只不过是他一直没有挣开。
但这时候,他突然感到有些不耐。
也许是隔壁的人讲学内容惹他心烦,他手指微动,下一秒,便扯开了身上的铁链。
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听觉足够敏锐。